老妇人跪坐在蒲团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木鱼,神情平静淡然,犹如最普通的老人。
看着这般模样的西太后,皇上心头谈不上平静,更多是不解和烦躁。
“西太后。”
诵完最后一段经,西太后睁开眼睛,没有转身,背对着天子。
“皇上深夜不休息,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皇上深吸一口气:“朕想知道,母——太后中毒昏迷不醒之事,可是您在背后捣鬼?”
当场戳破的事,没让西太后流露出任何心虚,平静甚至发出轻笑。
“看来,皇上是全部知道了。”
坐镇后宫多日,西太后对某些事不说心知肚明,也能猜到。
“穆家女是个能耐人,敢主动请命为太后治病,还暗中设计,让那个蠢货露馅。”
提起凤鸣州,语气中带着淡淡无奈。
“早知他是个蠢的,没想脑子没用到此等地步,一点小算计就露出原形。”
不难看出,西太后对这个‘孙子’的嫌弃。
此前暂时没人可用,不得不找上个蠢货。
皇上说不上来是何心情。
来前,他就猜到西太后知情。
现在看来,和他猜测的无二,西太后已知晓一切,包括发生的所有。
忍了又忍,皇上终是没忍住问出疑惑:“您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多年太后和您各守宫中,她未对您下过手甚至多加忍让,您为何要做那些事?”
害得太后昏迷数月,要不是穆家女恰好知道解法,等待他的会是太后尸体。
“纵您有诸多不对地方,太后没计较,朕不愿对您动手,可西太后,您为何总让朕为难?”
充满疑惑的语气,终于令西太后有反应。
她掠过木鱼,转身。
中年天子身上是属于帝王的威严,看她的眼神除去疑惑,还有浅淡不满。
西太后不恼,还是那副淡定姿态。
“皇上此言差矣,让你为难的不是哀家,是她。”
“当年她位居高位,在后宫风头无两,你说她忍让哀家大错特错,是哀家在忍让她。”
“明明你是从哀家腹中出生,她不顾哀家这个生母,把哀家的孩子抢走。”
外人皆说太后待皇上慈爱,有谁在意过她?
她才是皇上生母,太后心知肚明,却将自己置于不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