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上,穆宴除了刚开始表现在明面上的恐慌,后来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不失恭敬的模样。
“抬头。”
按令抬头后,他说起自己的身世:“草民的生父,正是当年的宰相赵成。”
“朕听说你在宫门外称有冤屈要申,究竟是何冤屈,让你一个小童如此。”
“草民想要申诉的,是当年生父身上蒙受的不白之冤。”
“父亲一生对您和朝廷忠心耿耿,从未做出逾矩之事,所谓的通敌叛国,皆是他人陷害。”
回想起当年的事迹,穆宴眼睛通红,被他强忍。
“当年父亲意外发现官位被买卖的猫腻,本想对此调查,却被其后的贼人所害,污蔑他通敌叛国。”
“父亲因此获罪,家中其他人死的死,散的散,草民和母亲也被赶出去,流落街头,再后来母亲去世,独留草民一人在世间孤苦。”
“某次草民乞讨时意外遇见还是沈长安之妻的穆家小姐,也是现在的养母。”
他不敢去觑上位者的脸色,只继续往下说。
“草民知道她是穆家女,身后站着穆家,使了些手段,让她怜悯草民,收为养子。”
清楚某些事瞒不过人,他把自己和对方相遇,全部篡改成有意为之。
“草民知道自己做得不恰当,可那时亲母去世,父亲蒙冤,草民担心背后人不会放过我,想着为自己寻个栖身之所,找机会洗清父亲身上的冤屈。”
禀报这些时,穆宴小脸上一派冷静,提到穆婉清不曾有多余动容。
他朝着皇上的方向拱手,一字一句:“草民知道,自己等的机会来了,斗胆在宫门外做出失礼情态,愿陛下宽恕。”
皇上神情幽深的看着他。
“穆家的事朕听过几句,据说是穆家小姐亲自把你收为养子,穆家其他人待你也宽厚,你就不怕自己牵连到他们?”
提前预想过的穆宴心胸一紧,面上仍是平静,夹杂着浅淡的愧疚。
“穆家人都是好人,但草民一直记得自己的亲人是谁,杀父之仇大过一切。”
“穆家人待我好是穆家的事,父亲遭遇的杀生之仇和赵家无数条人命,草民永远都不会忘。”
话里话外,无不透出对穆家的不在意,只差没直说他们是自己复仇的棋子。
“今天草民有幸见到陛下,想请陛下为草民和父亲主持公道。”
“父亲和赵家人,都是无辜的。”
唯独在提到赵家和赵成时,他倔强的小脸会有波动,虔诚认真地看着上位者。
“草民知道,凭着自己的几句话,无法轻易洗掉父亲身上的冤屈,草民还有一份证据。”
“一份能证明今日所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