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交代完随影,凤憬宸没管百祥如何不甘,和穆婉清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远。
二人相对站着,全程没有说话。
静默许久,是凤憬宸的叹息声打破这片沉寂。
惯常的笑容此刻也瞧不出多少,透过夜色,他似乎又看到百祥那张隐含嚣张的脸。
“这件事,倒比你我二人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百祥的态度是背后人给的底气。
饶是凤憬宸这等身份,一时间也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想到百祥干脆利落差点咬破的毒囊,和那个从对方身上摘下的香囊,穆婉清神情有些恍惚。
“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和人,也不止表面显露出来的。”
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凤憬宸才回神。
他低头看去时,穆婉清看过来,两道视线再次交汇。
月光不算明亮,也够他们将对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有复杂凝重,也有几许忧虑,和不知从何下手的茫然,唯独没有退缩。
无论是穆婉清还是凤憬宸,都没有和对方说半个不字。
来到采絮城后,他们见识到真正的民不聊生。
采絮城上一任县令定下的税收,是百姓们正好能负担得起的程度。
哪怕是贫苦百姓,勤快点缴纳完税收,剩下的足够把日子过下去。
后来徐天赐上位,在原本的税收上又增加三成,那是能把普通百姓压死的量。
忙活到头能缴纳得起税收的都不多,勉强缴完,一家人也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甚至他在任期间有不少百姓饿死的例子。
更别说,徐天赐做的事不只增加税收一件,平时也会以各种名义针对苛待百姓。
单是一个采絮城便这般,其他地方呢?
对方开始买卖官位的时间,可是要从赵成收到检举信更早的时间开始算起。
被他们卖掉的官位里,有多少是尸位素餐之辈?
那些人上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不会和父母官一样善待百姓,和徐天赐一样做法的不少。
有多少靠买上位的官员,他们治下的又有多少是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长此以往下去,朝廷会变成什么样,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