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甘愿,那便罢了。”
陈曲怎么会觉得呢?只需要做一个月的仆人,就把他需要三个月来休养的伤治好。
她分明是在照顾他。
“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他正色道,神情郑重。
白真真便笑了:“好。”
她手里提着一截竹筒,是从厨房里顺出来的,一边拧盖子,一边说道:“不要贪多,一天喝三口。”
这是老头给他计算的剂量。
陈曲肃容端坐,双手接过竹筒,并不多问,仰头就喝起来。
灵液的味道……其实没什么味道。
似水,又非水。酸甜苦辣皆不是,入口有些凉意,然而流入肺腑,却又激起一阵阵暖流。
陈曲只觉伤处发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麻痒传来,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了。”白真真不在意他感觉如何,将竹筒夺过来,盖上盖子,“其他的你慢慢喝。三天后,出发去京城。”
说完,转身走了:“你好好休息。”
见她走了,小玉从外面进来。
快步进了院子,发现陈曲满面通红地坐在桌边,额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咬紧嘴唇,拳头紧攥,痛楚难忍的样子。
不禁惊呼:“公子?!”
她飞奔而来,冲到桌边焦急道:“公子怎么样?发生了什么?小姐对你……”
陈曲大汗淋漓,浑身几乎湿透了,勉强道:“无事。扶我,进屋里。”
小玉忙扶起他,往屋里走去:“公子,你是不是很难受?奴婢去请大夫来吧?”
一定是小姐做了什么。想到这里,小玉难受极了,小姐怎么这样?公子已经很苦了!
“不用,我休息一下,便好了。”陈曲拒绝了她,躺在床上,闭上双目。
腿上传来难忍的痛痒感,手臂上、肋骨处、脏腑等也传来深浅不一的灼热感。
陈曲知道,这是因为那口灵液。
他闭着眼睛,视野里一片漆黑,脑中却浮现出少女起身离开时,腰间晃动的一块玉佩。
那是他拿出来的房租、诊金,他让她收好,因为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取回。没想到,她是这样“收好”的。
心间涌上一阵阵的热意,令他浑身都发烫起来,好似原本冰冷昏暗的人生,都被迫鲜活明亮起来。
另一边。
“你太冷淡了。”老头唠唠叨叨,“你这小丫头,真是不会说话。什么仆从,什么鞍前马后,做了好事不叫人说句好。”
在老头看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她明明可以更温婉,柔顺,叫陈曲对她心生好感。
可她呢?把好好的帮助,说成是一桩生意!这谁还会记她的
情?
“我才十五岁,当然不会像你一样虚伪。”白真真毫不客气地怼他。
说那么好听干什么?开了这个头,以后不得继续下去啊?白真真才没那个闲心。
“你——,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老头生气了,不说话了。
白真真不管他。
等到天色暗下来,她低调出府,来到镇上的水井边。
小镇上的夜晚并不繁华,昏暗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她在井边稍作停留,也没有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