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曲倒是很平静,眼也不抬地道:“不会。小姐这样聪明,一学就会。”
白真真顿时笑了,她生得漂亮,笑起来时如山花遍野,如烟霞满天,明艳动人:“你真会说话。”
言外之意,老头就很不会说话。
老头听出她的暗讽,气得肝疼,恨不得给陈曲一个大耳刮子。臭小子,老夫为你说话,你倒是好,油嘴滑舌起来了!
“哼,一会儿l你学不会,老夫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马车轱辘辘地行驶着。
白真真有打发时间的事情,就不觉得路途难熬了。
“看,我编出来了!”她将一个歪歪扭扭,松松散散的小兔子举起来,兴奋地道。
陈曲没看那只丑兔子,视线落在她脸上,又情不自禁地移开,轻声:“小姐编得很好。”
“好什么呀。”白真真兴奋过后,就发现自己的兔子远远比不上陈曲手里的,她想扔掉,又舍不得,“难看死了。”
“熟能生巧。我也是编了好些,才编成这样的。”陈曲安慰道。
白真真点点头,又说:“我说过了,学不会就罚你。现在我学会了,赏你些什么好呢?”
陈曲没料想还有赏赐,抿了抿唇,睫毛颤动了下:“小姐赏我一杯水吧。”
“好。”白真真道,“我亲自给你倒。”
拿起茶壶,认认真真地斟满一杯,推到他面前:“喝吧。”
陈曲拿起杯子,喝得一滴不剩,下车了。
他是仆人,懂得分寸。
倒是老头看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时心沉了下去。
接下来的路程,逐渐印证了老头的担忧。
这一天,陈曲眉眼发光地离去,老头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说道:“丫头,你小小年纪,如何心思这般深沉?”
她对陈曲,一会儿l好,一会儿l冷,热情时叫人心中喝了蜜似的,冷淡时叫人心灰意冷。
偏偏陈曲逐渐对她情根深种,眼看着对她愈发上心,走在路边,甚至跳进坑里,跨过荆棘丛,只为给她摘些野外的小果子。
而白真真呢?
她收了果子,撅着嘴说:“不甜。”然后就不吃了。
白瞎了陈曲的一片心意,以及他被石子、荆棘丛刮破的腿脚和掌心。
仆人们看陈曲的眼光,逐渐变得轻视起来,拿他当攀附大小姐、但不被小姐重视的穷小子。
陈曲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心里怎么可能一丝自惭都没有?
到了晚上,白真真将他叫进房间里,给了
他一瓶上好的药膏(),皱着眉头道:不好吃。你以后别摘了。
陈曲握着瓷瓶(),神情瞬间盈满光亮:“有好吃的,我再摘给小姐。”
她哪里是嫌弃果子不好吃?分明发现他受伤了,不想他再受伤才这样说。
陈曲是这样想的,老头当然看出来了,他沉声道:“丫头,玩弄人心可不是好品德。”
他希望陈曲与她两情相悦,而不是陈曲单方面动心,被她玩弄在手心里。
“怎么?破坏你们的计划了?”白真真坐在桌边,吃着并没有扔掉的野果,“陈曲都没说什么,你是怎么回事?”
老头如何还不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小丫头,老夫不说,有老夫的理由。”他沉声道,“老夫又不曾害你,也不会害你,你何必如此?”
“你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满口谎言、居心叵测、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吗?”白真真漫不经心地道。
老头气得道:“居心叵测?老夫是救你性命!若没有老夫,你和白家、整个洛水镇,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