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得一件件地办,此件她记下了,就像当初她留意杜义会不会与武安惠生情,而不得留用一样。
第二日,天一亮席姜就起了身。
她让福桃把昨夜准备的衣服拿了过来,只是穿这套衣服与在镜前梳妆配饰,就花了一个多时辰。
福桃看着站在镜前的席姜,感叹道:“姑娘嫁人那天,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席姜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淡淡道:“走了。”
席姜的每一步都迈得极稳,无论心中的决心,还是她身穿繁复盛衣,妆扮琳琅作响,都让她必须走得稳稳的。
她就这样走进了议堂,刚还满是议论声的堂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席奥扶着座椅的扶手,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差点站了起来,而席铭已经站了起来。
席姜身着酱红正衣盛装,衣上金线纹路延铺,头上也是帖鬓全饰,珠簪垂坠嘀灵作响。她脸敷盛妆,美艳逼人中锋芒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武修涵站在门外,人,楞楞地。他好像又看到了大闰皇后。
席姜一步步地走近她的哥哥们,威慑与压迫随之而来,席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把手,席铭则是后退了一步,但后面是椅子,他重新坐了回去,但更像是跌回到椅中。
他们习惯了席姜这几年从来不改的,雌雄不辨的简衣束装,忽然见她鲜明极致,一身柔美女子的装扮,却发现比起她着男装着束衣,气势与威慑半点不减,甚至更令人感到窒息压迫。
自席姜出现在这里,除却席铭只发出了一个“你”字外,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席姜如那日她离开中堂一样,抬眸向席奥与席铭身后的拥众一一扫视过去,然后冷声道:“我与我兄长有话要说,都下去。”
有人还想争取一下,并没有动,例如秦家三兄弟里的大哥。
席姜看向他一人,又说了一遍:“下去!”
席奥立时回头跟上一句:“你先下去吧,我们三兄妹有话要说。”
没一会儿,随着所有人的离去,堂中清净了。
众人退到堂外,发现门口多了很多守兵,是武修涵带来的,各个心中一悸,想再回到堂中,却已是不能了。
武修涵阴笑着一伸手:“各位,这边请。”
做完他的事,武修涵重新守门,他望了一眼连个门缝都没有的紧闭大门,很想知道席姜面对她最在意的亲人,会如何说如何做。
门内,席奥也站起了身,他道:“囡囡,你的话哥哥们一直以来是听的,想必你这样过来已是心中有数,你想推举谁坐上督主的位置,三哥都同意。”
席铭看了一眼席奥,紧跟着道:“我也没有意见,自家兄弟,本来就没有相争之心。说句心里话,之前觉得以三哥的武力值,坐上那个位置确实有担心,正好你来了,就由你来决定谁做席家的新任督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