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的双手都在发抖:“我走时,宁王已经在杀害官员,排除异己,现下说不定已经起兵了!圣上远在鞑靼,等他下令让各地军队集结,宁王说不定都已经杀进应天了!”
旁人道:“唐先生,你急也没用啊,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我们兵力不足,即便赶过去,也是以卵击石。我们难道还能打下南昌吗?”
唐伯虎哑声道:“那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王守仁终于道:“伯虎兄,你先莫急,我有法子,让宁王在南昌,等我们十天。这十天时间,我亦会抓紧派人,去搜救你的妻女。”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唐伯虎也是瞪大了双眼:“宁王?等你十天?”他脑子又没进水,干嘛听你的话等你十天?
王守仁微微颌首:“然也,我自有对策。”
消息很快就从两广传到了江西,大街小巷贴的告示,人人交头接耳传的消息,都是朝廷要派大军来剿灭叛贼了。
宁王拿着伪造的文书,双眼发直:“陛下全获大胜,銮舆已归京……今承圣意,命都督许泰、邰永将边兵,都督刘晖、桂勇将京兵,各四万,水陆并进。两广王守仁、湖广秦金各率所部合十六万,直捣南昌,所至有司缺供者,以军法论。”
“打胜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打胜了?!”宁王摇头如拨浪鼓,“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定是伪造的!”
底下人心下也是一惊,但还是赶忙劝慰:“陛下勿急,这肯定是伪造的。那可是鞑靼,要是真那么容易打胜,怎么可能闹这么些年。”
宁王勉强定了定神:“继续差人去探查消息,叫左右丞相来见朕。”
天下还没打下来,宁王爷已经先革了朱厚照的年号,自己称帝了,非但如此,他还委任了左右丞相,左丞相是前都御史李士实,右丞相则是举人刘养正。这两位“卧龙凤雏”一来就给宁王吃下定心丸:“这必定是疑兵之计,若是不提圣意还罢,这一提圣意,未免假得离谱。陛下请想,太宗皇帝五征鞑靼,都铩羽而归,当今何德何能,能与太宗相较?”
宁王还有些犹疑:“可不是说,李越等人在鞑靼,引起了内乱……”
刘养正一时语塞,但仍梗着脖子道:“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吧,皇上出兵这才不到一年,这不可能……”
宁王思忖片刻,忽然道:“丞相说错了。”
李士实一下就回过神:“朱厚照是抱错之子,根本不是先帝血脉,哪里配称皇上,当今天下,配称真龙天子的只有一位!”为了给自己的篡位之举多贴金,宁王不仅宣称朱厚照死了,还咬死他不是先帝亲生,而是抱错的。
刘养正如梦初醒,忙谢罪道:“臣治罪,还请万岁恕罪。”
宁王志得意满,他道:“爱卿也是一时情急,朕岂会因此责罚。”
刘养正忙俯首谢恩:“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士实在一旁道:“臣以为,您切不可为谣言所惑,趁着各地措手不及,咱们还是急攻南京为要。”
宁王点头称是,然而调度的军令刚刚下去,当天下午他就接到了另一封密报。城门戍卒言说,从进城之人的身上,收到了几个蜡丸,一定是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