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以前不在意,如今却越来越觉得其中大有讲究。
鬼怪喜欢躲藏幽暗处,很多都畏光畏火,每次出现必先阴风熄灭火烛。
还有“虚耗”,便是指魖,巫神庙鬼婆那种,靠吞噬精血阳气修炼的鬼神。
更不用说大年时的“傩舞”。
许多民俗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实则都与上古那个时代有关,不过流传至今,产生了变化而已。
抛去杂绪,张彪看向手中头骨。
经过一晚雕琢,多余的部分已被磨去,颅内孔洞也大部分修补,弄出两条通道,顺着鼻腔通入口中。
接下来便是阴刻冥火葫芦阵法,朱砂鸡血混着香灰描绘,再用黄铜装饰固定。
张彪再一次仔细端详。
冬日阳光下,头骨莹润如白玉…
……
咕噜噜……
午门外,血溅三尺,一颗颗人头满地滚落,曾经的中书舍人裴元赏一家,尽数被斩。
“赵悦终究是反了…”
北辰殿上,赵冕的声音很是冷漠,“当初他便蠢蠢欲动,若非朕宰了三位皇叔,他早就自立为帝,如今是终于忍不住了。”
新任大司马陆无极出列沉声道:“臣刚接手兵部,按照那边探子所言,乃裴家联合数位豪绅上门,以众人之子,拜入偃甲宗为条件,共同举事。”
“苍州大军几位将军,多年来早已被赵悦收买,他们连夜杀了京城使者,眼下已派重兵在苍州地界防御。”
说罢,拱手道:“北疆边军不日将到达苍州附近,大将军魏藏回报,一路回来,军中时常有蛊惑人心者,被他尽数斩杀。”
“陛下请下旨,老臣立刻赶往边军,率大军将那些乱臣贼子尽数斩杀!”
“不妥!”
宰相刘吉连忙出来劝道:“眼下情况不明,虽说边军人数占优,但毕竟粮草不足,若其他几州联合,断绝粮草围困,只需守到大雾降临,几十万将士便孤立无援。”
“眼下怀州、潞州还在观望,他们紧挨着皇城所在泰州,若边军回来,他们也就不敢涉险。”
“刘相说的没错。”
赵冕面色平静道:“天时与我大梁不利,先让他们回来吧。”
“陛下所言极是。”
大司马陆无极点头退回。
他统兵多年,当然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出声不过表明态度而已。
赵冕笑了笑,“听说海州王那蠢东西,仗着相隔遥远,发了封檄文,念给朕听听。”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如今朝堂为之一清,皇上独揽大权,喜怒无常,说一不二,谁又敢胡乱说话。
“栾莫言,念!”
“伪帝赵冕,生性残暴,兴兵夺权,得位不正,擅杀皇族,至祖宗礼法而不顾。沉迷美色,穷奢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