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渊此话一出空气凝滞。
没有人再说话,包括凤天天。
只有狂风在耳边猎猎作响。
谢云渊刚才那两句话,说得稀疏平常,好似唠家常似的,不,唠家常说八卦都比他有情绪有起伏,他只是平静地陈述。
饶是凤天天,也在其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还带着点不可探寻的意味。
凤天天嘴巴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吱声。
倒是谢云渊主动说道:你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
为什么要在如此僵硬的时刻cue我,我不都安静如鸡了么?
凤天天委屈。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终究那些脱跳耍宝,或许能缓解此刻气氛,又或许让气氛更加直坠冰窟的话语,她全数吞进了肚子里。
凤天天直觉,谢云渊的话,不是假话。
他实力强悍,现在又是她师父,完全可以如魏行止对何尤洲一般,喝止、镇压,抑或是干脆无视。
但他没有。
人以真诚对我,我报以真诚待人,哪怕那人并不在意。
凤天天说道:“因为我管不了这摊事。”
哪怕谢云渊说这悲惨结果,说得平静,可当年,这一定事件轰动修仙界的大事。
那必然有悲剧,有遗憾,有血有泪,有恨……也有爱。
连谢云渊都没法扭转的事,她凤天天,如今只是个金丹期小菜鸡,如何办到?
既然如此,她的探知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事人的再次回忆又会揭开结痂的伤疤。
凤天天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宁愿少给自己心里添一份遗憾。
她这答案,细细想来,会品出点温柔裹挟下的凉薄。
这倒是让云修竹多看了凤天天一眼。
这与他印象中总是风风火火、热热闹闹,办事要办得惊天动地的师妹,截然不同。
“管不了……吗。”谢云渊低头,轻笑,“你们不害怕吗?”
“不了解事情全貌,便不能以偏概全。”凤天天说道,“更何况师父若是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的魔头,那我这脑袋,恐怕都得掉好多次了吧。”
“而且您还特地到密林营救我,若真要是魔头,收徒直接开启养蛊模式不就得了,在密林死了只怪我自己实力不济命不好,还费这劲?”
“再说了,魔头也不会问我们怕不怕。魔头又不是变态杀人狂,只有心理变态才会一边折磨人,一边桀桀笑着问你怕不怕。”
凤天天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她愣是把旁边老实摇头表示不怕的莫虚白和许易安,衬得跟两二傻子似的。
前一秒,凤天天还安静有深度得好似另外一个人,下一秒,她那张破嘴又管不住,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前后差距太大,衬得前一种的凤天天,更像是海市蜃楼般的泡影。
云修竹晒干了沉默。
然后他说道:“……就你话多。”
凤天天闭嘴了。
只是闭嘴前,她幽怨地盯了云师兄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