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素是个例外,特殊情况,没有亲自去入藉,故而没有看见。
“西提辖司不允许成婚,不允许置有室外宅,”所谓有室,即成家立室的室,召妓、玩乐、暧昧,短暂放松没人管你,但绝对不能真走心,实际就是不允许有爱人有心上人,不能有软肋!
“你发现了没有,东西提辖司内,掌队以上的,除了你以外,基本连亲眷都没有。”
就算有,也不敢联系,保持闹僵老死不相外来天各一方的状态。
也就裴玄素来的原因特殊,沈星懵懂,又姓除,才得以糊里糊涂以这个原因出来了。
“十六鹰扬府当前,你还有用,可这案子以后呢?”
入冬,初雪之后,风带来一种浸骨的寒意,微阳的温度一点都感受不到了,心仿佛被按进了冰水之中,一寸寸变凉,连骨子血肉都冷了起来。
韩勃侧头看裴玄素,后者一动不动,犹如蒙上一层冰沙,“实话说,我从前很不喜欢你,拽得不可一世,让人讨厌。”他抿了抿唇,“但你家遭了大难,我也没高兴。”
“你所求,不仅于此吧?东西提辖司一进来就出不去的,随着你步步高升,惊艳势起,沈星就该危险了。”
要么,裴玄素被神熙女帝弃用。
那他肯定不能甘心情愿的。
但没有其他可能了。
要么,他就能力强悍到神熙女帝都不愿释手。
那沈星就该步张氏的后尘了。
毕竟神熙女帝的谕旨铸成铁牌,一直摆放在东西提辖司的中心,明知故犯,这不是找死吗?
午后,风冷,遍体生寒。
韩勃说:“你们没有未来的。”
“她已经很难了,徐家这个情况。”韩勃裴玄素有件事还没告诉沈星的,赵关山已经打听了她二姐沈云卿的消息,出的是秘密任务,不好深入询问,但沈云卿夫妻大概率可能死了。
徐家的难处不易,韩勃和沈星好上之后,闲暇也有思量过,想必裴玄素只有比他更清楚。
韩勃说:“放手吧,趁着她不知道。”
他旁观着,沈星应该没这个意思,裴玄素剃头担子一头热,还没挑明。
韩勃最后说了一句:“她也没喜欢你,人家有未婚夫的。”
“匡当”一声,最后这一句,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重重一击,裴玄素心彻底沉了下去,沉坠坠的,坠入深不见底的谷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