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天气?!
他说不用洗脸补妆,她就不问了,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对他的!
裴玄素深呼吸,重重撸了一下额发。
可沈星紧紧偎依着他,他一时之间,胸臆间那些情绪又因为这个动作和体温一压一滞。
这并不是二人世界,身后丛林思索声动,冯维跑出来,裴玄素深呼吸一口气,沈星收敛心神赶紧放手,裴玄素回身,脸和身躯还是僵着的。
冯维说:“主子,京畿的传讯。”
一大叠,最上面一封,还有神熙女帝的明黄笺头的手谕密书——神熙女帝异常关注西路的进展,如无特殊情况裴玄素一天两封密折呈奏。神熙女帝还会手谕询问,几乎每天都有。
这次比弥州徐分十里花楼还要严峻太多了。
裴玄素需马上回复的,他不能比赵青慢太多。
裴玄素深呼吸一口气,喉结滚了片刻,才冷声道:“取笔墨来。”
……
裴玄素拆开信筒,一目十行,手谕笔迹苍劲大开大合,是神熙女帝的亲笔,询问的是什山城之后的事情——这一天多没有后续传信,神熙女帝亲自手谕询问了。
并没什么异常的,沈星默默帮着用砚碗打了水递给冯维,冯维磨墨,裴玄素提笔,她在边上站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去看看景昌。”
冯维忙指:“夫人,在那边呢。”
裴玄素没有抬起眼睫,瞥了她一眼,小巧的靴子和蓝色女式胡服的纤细坚韧下半身,他说:“带人去。”
他薄唇紧抿,垂下眼睫刷刷书写。
沈星转身就去了,轻盈的脚步声往密林那边小跑,徐芳邓呈讳他们从左右的隐蔽处出来,紧随其后,唰唰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隆隆的水声和林木摇动的声动之中。
裴玄素笔尖停下了,他忍不住把笔狠狠往大石上一摔,“啪”的一声,冯维惊了一下,裴玄素都没看他,他烦躁用力拨了几下头发,他一点都不想写这个该死的折子,但偏偏不写不行,并且事件很复杂他还得仔细思忖,裴玄素不得不捡起那支笔,勉强按捺情绪收敛心神去斟酌措辞。
……
夜风其实很大,一阵一阵呼呼刮过,吹在峡谷里,就像海螺一样呜呜远响。
沈星没见过海螺,也没听过海螺吹响,不过她听这辈子的裴玄素和她说的。
至于上辈子,裴玄素从没和她说过这样的小趣事。
阴冷强势,不管她想要不想要的,尖刃般强势侵入她的人生。
很热,汗水沿着脸颊在下巴滴落,在黑黢黢的密林里小跑巡睃了一会,沈星就找到梁彻景昌他们了。
韩勃陈英顺梁彻他们分成一个个小队,严阵以待正在巡睃,生怕东宫那边的人遁着痕迹找过来。
情况其实也算紧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