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这才松了口气,冲他笑了下:“嗯,那就好。”
……
所有人都重新灌满了凉茶,裴玄素一到,当即就下令西去了。
分开几队,没那么引人瞩目,该飞鸽传书的早已飞鸽传书,沿途不断换马,日行能抵达三百至四百里,西边境线距京畿千里之遥,但裴玄素沉声吩咐,他们要在三天之内抵达西边军驻疆三大主营之一的什山大营。
一路都在飞马疾行,盛夏的高温下赶路汗流浃背,全速急赶之间全力控马,沈星几乎没什么心思去分神想其他。
但总偶有休憩的时候,他们总不能不眠不休。
这点点的罅隙,很多前世今生的东西因为楚元音的回答,潮水一般翻涌了出来。
沈星上辈子一直以为,他爱着的人是楚元音。
但今天楚元音今天的傲然回答,简直像一记重锤,重重将她这个认知砸了个粉碎。
斜阳漫天,大家纷纷下马,她找了背驿道面河的地方坐着,粼粼的小河和夕阳,她把马拴在路边让它歇息吃草,自己站了一会,坐下,忍不住回头望向夕阳和小河。
她目光几转,有些难言的怔忪。实际上,沈星非常了解裴玄素,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的,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楚元音这样的态度,裴玄素绝无一丝喜欢她的可能!
尤其是前生,因为净身,他阴沉又敏感。
别说喜欢了。
但凡有人流露出一丝这样的言辞和态度,盛怒是必然的,他出手必见血,也绝无相爱相杀的可能,诛杀三族还差不多。
是她误会了吗?
那他为什么不纠正她?
这样漫天的夕阳和霞光,像极了那人最爱的如火如荼的衮烈身影和色泽。
记忆如潮涌,还是那么鲜明。
沈星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时候,她刚嫁给姐夫,立后大典不久,不过她被关在内宫会很没底,幸好姐夫知道,姐夫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必须待在宫里。
他和楚元音分开,那么恰巧,是在他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之后的没多久。
回忆那段,华丽鲜明,少女到底是不一样的。
步态、走动、眉宇、身段,提辖司太监堆里,精通此道并整天吹嘘的人并不少。
裴玄素肯定有听过的。
他这个人特别天资聪颖,有些东西不刻意学,听一听他就捕捉到关键。
那时候,明德帝遗言,他要与父母和兄长合葬,同葬在东陵的太祖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