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毛病。
明明该安慰她的时候,却没有做到。
他也是第一次。
当时还不自知。
再回首,却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很多靠近她的机会,她已经闭锁心门,因为那个该死的外甥爆发大矛盾。
他只是一个阉人,他努力想给她正常的夫妻生活,却不知自己有没有做到。
跨下那个疤,她带着泪的床上抗拒。
他越想抓住,就越抓不住,他就越焦急。
曾经他很渴望透露情感,却被她的抗拒和愤怒弄得异常恼恨。
他曾经以为两人有一辈子的时间。
结果并没有。
他错过太多太多,多到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配。
她没说过,但他知道她渴望没有他没有宫廷那种平凡又琐碎的市井生活。
他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从房子地方到环境到伺候照顾保护她的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不知道她知道这么一个半强迫让人厌恶的阉人是喜欢她的。
会不会蹙眉不喜?
但愿她日后能一生平安喜乐,她终于得偿所愿,希望她能开开心心到老。
经年后,偶尔回忆,不知道会不会想起他?
那封长长的绝笔信,写了三次,每一次都被抑不住的眼泪滴湿湮透一片。
他从来没有这么情难自抑过。
只是这封绝笔信写好装封之后,他站了很久,最后却烧了。
昏暗晨光下,火盆的火舌吞噬了信笺,那个一生寥落、大权在握的阉人,最后还是决定,不欲让她知道了。
就让这份感情,与他一同离去。
就让她好好过她渴望已久的日子,就此别过,不要让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让她的情感和生活再起不必要的波澜。
即便经年之后,她偶尔想起他,是丑陋的一面,她过得好也无所谓了。
这大概是他最后唯一能替她做的东西。
裴玄素醒来的时候,仍沉浸在那种怆恸的极悲之中,胸口还有那种被重箭贯穿后的硌硬异感和钝痛感,生命流逝到最后失去意识快死的感觉。
已经入夜了,整个房间昏暗一片,他蹙眉捂住心脏,忍不住低咒一声。
裴玄素并不想做这种梦,但奈何老刘的药停服之后,这么梦又开始做了。老刘说这是痊愈的必经阶段,他也不能把药当糖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