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当时根本没当回事,还莫名其妙。
——那岂不是,那些敦伦画面全是真的?!
裴玄素本来一侧身,下意识就想抚一下沉星的脸颊,可手伸到一半,他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裴玄素接下来都没睡着,震悸于前生“那个他”经历的惨烈和如影随形的阴暗戾沉,以及对沈星那些敦伦画面的介怀。
毕竟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两回事,甚至还是纤毫毕现的知晓所有细节。
他心里像搁进了什么东西,横竖都不舒服。
另一个,他被梦中“那个他”震撼到了,那种情绪影响着他,他很难不心有余悸。
若是没有沈星,那大概那梦中的一切就该他会亲身经历吧?
黑黢黢的帐内,他睁眼看着帐顶许久,又轻喘着侧头看沈星,忍不住紧紧侧身贴着她,感受她柔软而暖热的体温。
那种真实感和温度,他紧紧伸手搂住她。
这样贴着,又翻来覆去,一会儿想梦中那个人的经历,一会儿忍不住想起沈星和“他”的敦伦的种种细节。
他这人记性特别好,几乎过目不忘,很多情景都依然纤毫毕现历历在目,一想就想起来了。他忍不住用力蹙眉,第一次有点恨自己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这样辗转反侧,来来去去地拥抱她,好歹情绪是渐渐从梦中抽出来平复了。
他惊醒的时候已经快黎明了,夏日天亮得到,窗纱渐渐由暗露白,窗外的鸟儿吱吱喳喳唱着歌儿。
沈星醒得挺早的,这一觉她睡得好,脸颊红粉绯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盛满的星光和水意,醒来在床上滚了两下,一翻身坐起来,她侧头瞅了他一眼,说:“早啊。”
“嗯,早。”
裴玄素也坐起来,沈星的眉眼弯弯,噙着一种羞赧和甜蜜,那种欢喜由里到外,从眉梢眼角溢出来一般。
对着这样一个她,谁的心能不软?裴玄素也不禁弯唇冲回以一个柔软甜蜜的笑。
梦境中的那两种情绪,一下子被现实冲淡的,两人手牵手起身,洗漱穿衣描妆,喁喁私语。
把窗打开,新鲜空气灌进来。
裴玄素低头看着正专心给他系腰带扣的沈星,他现在才注意到,她有点熟练的样子。
等她系好,他拥抱住她,低头亲了一下,闭上眼睛。
温热的体温,他怀里这个人。
裴玄素安慰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从今往后,拥抱她的人将是自己,和前世那个“他”没有任何的联系。
携手将来,结成夫妻,生儿育女,是他和她。
现在是“我”,总比别人好不是?
换个人,估计他能疯!
裴玄素深呼吸几口气,将那些介怀和不舒服都默默压下去。转念想起梦中那个阴沉残缺的人,他侧身看大开槛窗投进来的阳光,那个人仿佛触碰不了阳光,忆起“他”所经历的一切,裴玄素不禁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