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
但偏偏他动作神态都很自然。
沈星本来已经打消疑虑的,但被他连续两日这类的小动作,不禁又勾了起来。
她下意识攒紧了拳。
路上其实她引过他说些让她安心的话的,但不知有意没意,裴玄素就是没说。
几下整理围脖和拉兜帽只是很快的事,沈星也不想大惊小怪,经历过上次杀人惊吓那次之后,她很注意不让自己表现异常了,佯装镇定自己伸手弄。
她心里正浮起一点不安,忽裴玄素拉起她在啃雪下草根的马的缰绳,他一抖一甩,那一门心思啃草的大白马就被他拉爽了,打了个带白气的喷鼻,愉悦甩了甩大脑袋。
裴玄素就站在她身边,他有点得意,笑着说:“我是不是不比蒋无涯差?”
他心里醋,耿耿于怀那天京郊蒋无涯给她牵马。
沈星一愣,突然有点福至心灵,她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要和蒋无涯比啊?”
你俩又不熟?
为什么这么多人偏偏提起蒋无涯?
裴玄素笑了一下,风吹过,他侧头不解:“随便一说,怎么了?”
他其实也是脱口而出的,但心中所想,就有所表现。不过立马佯装不明白了。
他自从上一次得手之后,对这种欲擒故纵的轻挠,好像变得得心应手起来了。
沈星一噎,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拉兜帽拉围脖这些,是略亲密了,可她对他好,他也对她好这不正常吗?
赵关山也给她拉过兜帽。
她心里一松。
裴玄素心里快活,沈星不太会遮掩——或许说在非刻意防备的外人面前,她下意识不会用外面防御全开的那种状态。而且在裴玄素面前,她还是显稚嫩了些。
在他的着意留心之下,看出她一时松口气,一时又提起心,是真有点疑惑了,时不时会紧张偷瞄他。
他侧头,在沈星没有看见的视角,偷偷翘了翘一边唇角。
野外风吹,林海雪原,宾州很多松树,一阵夹着雪味的松香吹过来,头顶白杨树的树梢簌簌洒下雪沫。
沈星挡了挡,抬头一看,见裴玄素面色如常,但他瞥她一眼后自然抬头顾盼,左眉梢却轻扬,飞纵之意。
别人绝对看不出来,但沈星对前世的那个他真太熟悉了,同衾共枕多年,他心里惬意时,会左眉尾轻轻佻起。
她一愣:“你很高兴吗?”
沈星脱口而出。
轮到裴玄素一愣,他诧异万分,“你怎么觉得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