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样的心思。
裴玄素如此,赵关山亦如是。
只是那一边的彼此之间的反应和碰撞,却远比沈星这头要激烈太多了。
……
时间回溯到崖下。
不多时,邓呈讳重新套上东提辖司的缇骑服饰,悄然折返崖上,他追上裴玄素,低声道:“蒋指挥使背着姑娘一路奔出十数里外,纵身跃进一汤泉山涧,他们涉水而上,停在那头,像是在等人。”
“姑娘安全无恙。”
邓呈讳心里难过,但他只得尽量避重就轻去禀报,重点放在沈星很安全。
但裴玄素听不懂吗,他有时候真的有点恨自己的敏锐,孤男寡女,纵身汤泉,畅泳淌水,肯定是她在前,他护在后面,两人一起坐在那汤泉边上的大石聊天、说笑。
她笑起来,轻轻抿着唇儿,露出一个小梨涡,更高兴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朔风静静吹,裴玄素沉默站着,他像自虐一样,慢慢地将她有可能的反应都想过了一遍。
他的情绪激烈爆发过了之后,钝钝的,犹如那过夜后的未尽炭盆,烧透过了,残红点点,有一种寂寂的涩然。
良久,他轻声说:“好了,她安全就好。”
“你回来得正好。”
裴玄素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私人事情,她安全就好了,他确确实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吧!”
他转身上崖,一步接一步登上高处,西北风一下子凛冽起来,猎猎呼啸卷动他鲜红的猩猩绒大斗篷。
裴玄素垂眸瞥着这抹猎猎的殷红的艳色,换上了金黄色斗牛赐服之后,在众多颜色斗篷面色之中,他最终选择了细腻的火红的星星绒面作面。
无他,似血。
他要时刻提醒的自己,他父母溅出来鲜血还未曾洗涤干净。
崖顶临时搭了一个医帐,山壁前几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两个一个肩胛骨中箭,另一个腹部和大腿中箭,前者很快就被救醒过来了。
他喘息着,说出来了他们在山壁前的发现。
赵关山沉声问他,“能不能坚持?”
他咬着牙关说:“可以!”
赵关山拍了拍他肩膀,立即命人抬担架来,这就动身出发。
崖底已经渐趋平静了,赵关山梁默笙裴玄素联合下令,立即将那些原来拿司南盘的人全部护着带过来。
风卷起曳撒下摆和赤红色的斗篷,裴玄素最后回头望一眼,深吸一口气,掉头而去。
沓沓的奔马踩着血和泥泞杂草,过了那个磁场混乱之地,接下来的勘探速度终于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成功找到了那个私库!
里里外外混乱的脚印,暗沉沉的洞窟被火把照得通明,只见用麻袋装住稻草夹裹的一袋袋兵刃,里面还有,但少,绝大部分被匆匆拖拽到私库以外囫囵掩藏丢弃了。
可以见得原来的库存量非常多,对方原本是用车装载一路往北边运走的,但到后来根本来不及了,不得不胡乱拖出去,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