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遇攥紧了手又松开,眼底很平静,忽然启唇:“放开她。”
宋琦惊愕:“少爷!”南风的疯狂和恨意饶是他们这些旁人看了细思恐极,要是放了她……
陆城遇再次命令:“放开她。”
宋琦没办法,只好松开手。
脑袋里嗡嗡作响,南风迷失了方向,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稳。
陆城遇看着她,低低道:“不是要杀我吗?”
“过来。”
他敞开怀抱,用手指着胸口的位置:“心脏就在这里,不是要看我有没有心吗?你刺下去就知道了。”
南风握着瓷片的手在颤抖,眼前纷乱地闪过雪地里的血迹,闪过十字架下的乌红,闪过那些枪伤,闪过那些鞭痕,她脑袋都要炸了!!
“来啊!”他声音加重一喝。
南风猛地一下闭上眼睛同时朝他冲过去!
瓷片近了,近了,又近了……最后厘米就要刺进陆城遇的胸膛,可这最后一刻,有两个人扑上去一人一边抓住南风的双手,将她一下紧紧控制住,正是宋琦和徐飒!
陆城遇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泼向南风的脸,冰凉的水迎面砸来,冻得错乱的神经瞬间冷却,南风忽然停下了挣扎,疯狂散去,理智回归,她脸色煞白地抬起头,隔着挂着水珠的睫毛看着他。
陆城遇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将被她握得紧紧的瓷片夺过去,声音轻轻慢慢:“你杀不了我,我给了你机会你都杀不了我,南风,这就是现实。”
南风哆嗦着嘴唇:“我一定会杀了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有本事就来。”陆城遇凝着眸子看她血肉模糊的掌心,沉冷沉冷的说,“你给我提了个醒,只是限制你的自由还不够,你这双手也不能活动得太容易。”
起初南风还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直到他让宋琦亲手往她手腕上扣上两条铁链,她才终于明白。
原来,笼子让他觉得还不妥当,所以,他又往她的双手加上一副手铐。
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呆坐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弄个够,到最后笼子里没有任何一样可以当成武器的东西,连她吃饭用的瓷碗都被换成塑料的。
她一动,手腕上的铁链就发出声音,时刻提醒她被那个男人害成什么样子,她喃喃着恨入骨髓的名字:“陆城遇……”
“陆城遇……”
可是到最后,却是一声泣人的呜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方管家不忍再听着这个哭泣的声音,连忙将房门关上,却无端的想起南风第一次住进陆公馆的早上,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裙子,赤着脚,在二楼走廊的地板上蹦蹦跳跳,像一只随时可能翩飞的蝴蝶,当时他还在想,这个女孩真美好。(29)
这才过了一年怎么就……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下楼,走到楼梯转角,意外地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他挺着背一动不动,第一眼看去没什么异样,可隐隐约约间,他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液体落在木质的楼梯上的回音。
方管家怔了怔,下意识低头去找,才发现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掌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皮肉个割破,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他错愕:“少爷……”
……
南风彻底安静了。
不哭不闹,不再绝食,每天梅婶送去的食物和药她都吃了,一滴不剩,她像是放弃了反抗,也不再喊着要出去,每天拖着两条铁链走来走去,一声不吭,那么听话那么乖。
只是,脸上也再没有了表情,冷冷清清的,像燃烧后的灰烬,怎么都起不了一丁点火星。
起初大家以为她只是暂时不闹,等过两天还会折腾的。
可是没有,南风安静了整整三个月。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肯定,那个怎么都不肯服软不肯屈服像打不断的硬骨头似的南风,已经彻底死在这个笼子里。
现在的南风,只剩下一副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