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貉应下。
车一路驶向西去,青山连绵十几座小山,长四十多公里。他们住的地方是青山的中端,也是风景秀丽,环境最好的地方。
附近配套设施健全,度假酒店,旅游景点,还有往东5公里的青山疗养院和旁边历史悠久的老医院。
然而往西走5公里,就越发的荒凉和偏僻了。
几乎驶离了苏南,人迹罕至,干净宽阔的沥青路逐渐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两边一片庄稼地,都算不得上有风景,再往里深入,几乎看不到住户,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干枯树木和扬起的黄色灰尘。
张青寒确定,赵貉上千万的商务车肯定没有进入过这种地方。
“老板,没路了。”司机在前面说,按照导航,已经要进入林地,剩下的一段距离,只能靠脚走。
张青寒往阒寂无人的林地看去。
那大片的柏树、松树后,便是许多无主的墓地,冷风吹过,那片林地摇曳的沙沙声透着几分诡异凄迷。
原来,她还没忘记怎么走,竟是一下就到了。
上次来这里,还是初中的时候,张科俭做生意一直失败,他不知怎么想,竟觉得是这里出了古怪,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带她来这里。
烧了十多分钟的纸钱,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遍“放下吧,快放下吧”。
张青寒站在一边,恐惧颤抖,只觉周围坟墓的森森鬼气向她扑来,又觉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土堆才最瘆人到胆寒,她紧闭着眼几乎不敢看。
这是祁琇羽,这是她的妈妈,这是她的墓。
她被张科俭拉着跪下磕头,“让你妈快放下,不要再执着过往了,让我们都能好好过日子。”
她脑袋埋进土里,头发沾上杂草,却不敢抬头看那土堆前的木头碑文一眼,她磕在硬土地面的膝盖阴寒发冷。
只在那里待了十多分钟,回去后她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
每夜沉在那片墓地里,耳边回荡着祁琇羽凄厉的声音:我放不下,我死也放不下,寒寒,妈妈好恨……
初中紧抱着被子躲藏的张青寒满头冷汗,现在的张青寒手按在门把上停留了几秒,一把拉开。
“寒寒。”赵貉的手在后面按上她的肩,“我和你一起进去。”
他平稳如水的声音划开她心头的阴涔涔。
张青寒回头,昏薄的日光里,赵貉平静的面庞让人绷紧的心无端的放松。
林地里响起两道脚步声,在一片空寂中参差错落,安静默契。
很快,脚步声戛然而止,目光扫过一大片空旷,无人踏足的土堆,张青寒的视线落向了最右边那个,心里的寒意不断上涌,腿根忍不住颤抖,祁琇羽狰狞死去的面孔在大脑里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