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景瞳孔一缩,手中才端起来的茶杯不慎抖洒了茶水。
这公子五官精致俊美,长眉桃花目,五官轮廓挑不出丝毫的瑕疵,他眼神清冷,坐在那儿好似谁都过不了他的眼,那一身青色的书生袍,衬得他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
任谁见了都要称一句神仙公子。
但是这不是重点,他这眉眼,他这五官……与当年冤死的那位,活有六成相似!
这世上有如此巧合?
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位的死在皇上心里都是一根刺,谁人都提不得。甚至私下里也没少动用私卫,去调查一个几乎九死一生的孩子。
“汪大人,下官以为身为举子,就该懂得谦和,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人人都如姜解元这样,岂不是要让人觉得我等读书人都是小肚鸡肠之辈?”
张知州见凌正安非要给他找事,干脆就准备向汪景求助。
林家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汪大人应该会愿意给他两分薄面的。他这可是为了林公子出气……
汪景人正麻着呢,听到张知州的话,嘴皮子动了动,忍住了骂人的话。
费劲的压住了心里的滔天巨浪,不让人看出不对。
以为?他以为个屁啊!
心里骂骂咧咧,汪景已经把茶杯放下,一副古井无波一般的样子道:“张知州,你如今的样子,才更像是不饶人,吹毛求疵小肚鸡肠之态。”
张年脸色一变:“汪大人……”
“呵呵,少年人嘛,老夫瞧着这位姜举人年岁也不大的样子,不知姜举人今年是个什么年纪?”汪景脸上笑呵呵的。
姜宴清并不意外对方会问:“学生今年二十又一。”
姜白氏将他的年纪改大了一岁,如今既改回了自己的生辰,他自然也不用再提。
汪景心里微颤。
继续道:“瞧瞧?这不过是才过了弱冠之年的年轻公子,张知州你却言辞犀利,非要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子?是何居心啊?”
汪景说话时笑呵呵的,可张年吓得头上冷汗直流。
脸上陪着笑:“下官,是下官太较真了。”
“今日是热闹的日子,也是在场举子的好日子,老夫不想再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看还是开宴吧。”
汪景提道。
“我看也该这样。”凌正安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汪景为何忽然就维护这个姜解元,但是反正不是坏事。想到外甥不依不饶的非要让他帮忙多照看姜解元,还有调换的生辰八字。
他心底有些猜测。
但是具体如何却并不知道,不过外甥这次的确谈吐和学问都比以前进步太多了!
就为了这授课之恩,他也得护着点。
鹿鸣宴,开宴之前众人是要吟诗经鹿鸣的。
全鹿宴被端上来时,已有奏乐管弦之声。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出自诗经)
在座之人皆是饱读诗书之人,读起鹿鸣亦朗朗上口,听着颇具几分韵味。
汪景的目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姜宴清的方向,对方好似有感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汪景心里更惊,太像了……
鹿鸣宴开宴后。
在座举子都有被大人们询问过几句话,而问姜宴清的,依旧是帝师汪景:“老夫阅卷时,便觉姜解元的答卷精彩,条理清晰,似已经答过许多次这样的答卷一般。
不知姜解元师从哪位大儒?”
众人目光也落在了姜宴清的身上。
要知道这解元忽然就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谁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