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周围的大臣,随便找了个年长的踢了一脚:“看着眼熟吗?”
“眼、眼熟。”被选中的倒霉蛋立刻乖乖回答。
“像谁?”
“大、大王爷……”
安亲王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嗯?”
“不不不……”倒霉蛋立刻汗如雨下,扑通一下跪倒在安亲王面前,“是、是反贼钱峰!”
“对喽~”
安亲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面向前方,声音冷了下来:“二十几年前,曹老贼包庇了反贼钱峰的宠侍与遗腹子,十几年前又上演了狸猫换太子,由这个野种,换掉了大皇子钱璟。”
安亲王目光如炬,他这两天也没闲着,因为怕出纰漏,还特意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裕王为钱峰遗腹子的可能性。
基于这个论点,从前一些对不上的小细节也都合理了,他和钱诚讨论了一整天,才彻底确定裕王的身份。
“戏看的也差不多了,唱的哪一出各位大人都懂了吗?”
钱诚语气轻飘飘,然后走上台阶,把葫芦里剩余的水全部倒在了自己脸上,还使劲搓了搓:“从前本王不争,是顾念着兄弟情分,现在父皇被奸人害了,你们还看不清局势吗?!”
钱诚怒声指着下面的大臣,大臣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开口应声。
但钱诚也没指望他们,正想说点什么,就见户部尚书出列跪了:“微臣叩见新皇,万岁……。”
“等等!那个跪着的,你别着急,等会儿再拜!”
安亲王伸出尔康手及时叫停,不是,这还没演完呢,圣旨国玺一样没出场,谁服?
如此想着,安亲王就慢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真的圣旨,递给旁边的德公公:“这活你的,你宣。”
德公公毕恭毕敬地接过去,太监总管不是白当的,就算现在脏了吧唧,气势也不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大限将至,恐时日无多,闲王钱诚,品行端正,德才兼备,今将帝位传位于他,望众卿尽心辅佐。钦此——”
安亲王边听边点头,但心里已经翻了八百个白眼了,品行端正,德才兼备,这八个字跟钱诚有半毛钱关系吗?也亏得小五能昧着良心写。
正翻着白眼,他余光瞥见了曹丞相又开始挣扎,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他嘶了一声非常不耐烦:“谁有异议提出来,别背后瞎嘀咕!”
他理解,毕竟刚有人用假诏书诓了他们,现下不信也正常。
“当然,你没资格。”
安亲王不屑地用下巴看曹丞相,当年他们还是同僚,辅佐皇帝打天下时,他就看不上这个姓曹的,后来也是因为皇帝执意重用曹丞相,他气不过才远离朝堂的。
安亲王把圣旨与国玺拿过来,脚下生风地走向上位的钱诚,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单膝下跪,把东西举过头顶:“微臣拜见新帝,吾皇万岁!”
钱诚笑了,笑得一脸轻松,正想伸手去接,刚刚从被揭穿身份的冲击中缓过来的裕王突然大喊:“出兵!”
话落,一队将士突然从殿外闯了进来,裕王大喜,眼睛里冒着兴奋嗜血的光。
钱诚斜了他一眼,冷嗤一声,继续自己的登基仪式,丝毫不顾及下面的大臣们已经开始抱头鼠窜了。
以为来了救兵,曹丞相也兴奋了起来,他奋力挣扎着等待救援。
想象中被解救的画面没有出现,将士们直接分成了左右两排,随后便有两人逆光而来,因为逆光看不清脸,但两人身上的杀戮嗜血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微臣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名身着铠甲的将军跪地,曹丞相这才看清楚,稍稍落后那个是本应出征边境的徐丰年徐将军,而前面那个魁梧的男人,是常年驻守边疆的宁亲王。
“二皇伯与岳父大人一路辛苦,快快请起。”
钱诚快步下了台阶,上前亲自扶起两位风尘仆仆,脸上铠甲上还沾着血的两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