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德公公却直接跪在了地下,语气哽咽:“陛下……闲王、闲王遇刺了!”
皇帝手上的朱笔啪嚓一声掉在了还没批完的折子上:“你说什么?”
“闲王……闲王在刚出京城的筠州遇到刺客,马儿受了惊,从万丈的高崖上滚了下去……”
“人呢?”皇帝声音抖得厉害,“可找到了……”
“已经派人下涯去找了,不过听当地人说,涯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德公公看到皇帝的神情不忍再讲下去,就算侥幸落下去还活着,可他们王爷根本不会水……他都不能违心的说句凶多吉少,根本就是必死无疑。
噗……
德公公听到声音不对连忙抬头,就发现皇帝已经倒在了桌案上,而面前的折子,已经被鲜血侵染透了。
“陛下!陛下!来人,陛下晕倒了!”
闲王去余州上任的途中遇刺,落下了万丈高崖
这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震惊了,大臣们是知道闲王在朝上和皇帝闹脾气,然后被罚去鸟不拉屎的余州做知县的,可这上午出发,傍晚就遇刺,很难不让人多想。
而得知消息的闲王侧君司瑾更是哭的几欲昏厥,小郡君又太小,王府里根本没有能顶事的人,一切操办事宜都交给了管家。
这些流言传到钱诚耳朵时,他正在和安亲王一同吃晚饭,听完后只是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
安亲王倒是很好奇:“你安排的?”
“嗯。”
“行嘛小子,整个京城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要是有选择,我宁愿跟您一样,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哦对不起,您是一屋一人。”
“兔崽子!就会挖苦我!信不信我把饭端走?”
“别啊,您不让侄儿吃饱,侄子哪有力气去打江山。”
钱诚说着,从安亲王碗里夹走最后一块红烧肉,看着安亲王吹胡子瞪眼,故意嗷呜一口吃掉,含糊不清地说,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等你侄儿当了皇帝,给您买一头猪!”
皇宫内
皇帝脸上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乍一看还以为人没了。
以裕王为首的几位大臣齐齐守在床边,原本这事儿应该是后宫的君侍们做,可奈何他们皇帝陛下是个痴情种子,在君后故去后,直接遣散了后宫,所以现下后宫空无一人。
但能在这侍疾的也不是普通大臣,除了曹丞相,剩下的就是六部尚书,如果徐将军在的话他也得来,不过他早在下午就整队出发了,所以缺席也正常。
“咳咳……”
皇帝无意识地咳嗽两声,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裕王满眼担忧地膝行向前,拿过德公公托盘上的手帕,轻轻替皇帝拭去血迹。
“璟儿……”
皇帝声音嘶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裕王赶紧抓起皇帝的手:“儿臣在。”
“诚儿……找到了吗?”
“还没……”
裕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悲痛,皇帝痛苦地别过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
“是,儿臣又派了一队人马,定能尽快寻回皇弟。”
“你多费心吧……”皇帝说着,又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而这一次出血量更大,直接染红了胸口的寝衣。
“父皇言重了,那可是儿臣的亲弟弟,就算您不说,我也不能弃他于不顾。”
“嗯……好孩子。”
皇帝努力扯扯嘴角,“你们都回去吧,朕这里有小德子照顾就行了。”
“父皇,儿臣不走,儿臣陪着您。”
“去吧,回去,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