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渟叹气:“我就知道你要生气,但是”
“别但是了,我不想听!”冷玉气得发怔,他背过身去,简直看都不想看岳渊渟一眼。
他这个生气方式莫名很像岳渊渟昨晚刷手机看到的小狗,岳渊渟不敢笑出声,他就礼貌地憋着,但脸上的笑容依旧像花儿一样。
恰在此时,“愤怒的小狗”突然回头了。
气氛一时凝固。
监介,真的监介。
岳渊渟:“你听我解释。”
冷玉撂下车钥匙,走了。
可见他真是气着了,连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岳渊渟赶紧跟着下车,捡起车钥匙揣裤兜里,追上去拉住冷玉的胳膊:“我错了”
冷玉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岳渊渟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胳膊就被冷玉重重一拽,整个人失去重心,紧接着就被冷玉伸腿轻轻松松地绊倒。
就差那么一点,岳渊渟的脸离和大地深吻就差那么一点。
那瞬间冷玉到底还是心软了,他捞住岳渊渟的胸口,把他提溜起来:“不要管我的事,我就是活该受欺负,行吗?我用不着你把我从井里挖出来,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不稀罕知道!”
岳渊渟用一种温柔但坚定的目光看着他:“哪怕只是为了钱呢?被扣了的工资可是你辛苦挣的。”
冷玉张了张嘴,想说他不在乎,但他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不在乎!他一天洗十个小时的狗,洗得手都裂口了!
可要他怎么接受这个世界其实可以有另外一面呢?没那么不讲理、相对公正的一面。如果这些真的存在,那么他过去二十多年的辛酸委屈又算什么。
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承认一切都烂透了,反倒不太会痛苦。
岳渊渟知道,冷玉现在就和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一样。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岳渊渟理解冷玉的不情愿,可是鲁迅先生后面也说了:“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作为一个“杯子半满”的乐观主义者,岳渊渟更愿意相信后面那部分。
“试一试吧。”岳渊渟说,“如果成功了,你只当是个意外,是我这朵娇花带来的意外,不影响你继续把这个世界看作黑白的;如果失败了,那不就更证明你是对的吗?左右都没有坏处。”
冷玉与他对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不,我不需要。”
他往回走到三轮边上摸摸口袋。
“钥匙在我这。”岳渊渟笑了,胳膊抱在胸前,“裤兜里,你选一边自己摸吧。”
冷玉:
一回生二回熟,冷玉还是选了左边,岳渊渟也没吱声。他刚把手指尖伸进去,岳渊渟先怂了:“右边右边!”
冷玉飞快收回手,差点气得给岳渊渟一脚。
虽然这件事还是被冷玉拒绝了,但岳渊渟绝不止步于此。
他详细和律师咨询了,律师说劳动纠纷必须先走劳动仲裁,宠物店理亏,很可能在调解阶段就能解决。即便不得不仲裁,冷玉也是一定会赢的,赢了最快当场就能拿钱,如果宠物店那边拖延不给,再上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按照冷玉的情况,宠物店没有和他签合同,首先就是板上钉钉的双倍工资的赔偿,拖欠的工资以及被辞退的赔偿等等,当然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