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想,咦,别说还挺有道理,佛祖是天上的神佛,多尊贵啊,哪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见一面,需得千难万难,千等万等,这才符合佛祖的身份。
众人被许怀义的歪理说服了,接着又好奇打听,“也不知道,今晚佛祖有没有空、会不会来?”
许怀义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晚上看看呗。”
“这咋看?慧信大师在宝灵寺呢。”
“就是,这要是去了,晚上城门一关,可就回不来了。”
“而且难民都聚山底下,那么多人,也不安全。”
“没错,谁知道那些灾民会不会抢东西啊,听说他们饿的都没人性了,咱要是去,岂不是成了送上门挨宰的冤大头?”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很起劲,因为灾民的处境,让他们获得了隐秘不宣的优越感。
“听说,城门口有好几万灾民了,每天都有饿死的,身上连床席子都没有,直接拉去乱葬岗扔了。”
“不光是饿死的,还有被打死的呢,城门口那儿的血把地都染红了,京兆尹派了衙役用水冲了大半天才闻不见味。”
“听着真吓人呐……”
“这就吓人了?吓人的在后头呢,据说逃荒路上,走几步就能看到尸体,离着饿殍遍野、盗匪横行不远了。”
“最恐怖的是,已经有饿急眼吃人的了,易子而食,可不是杜撰的。”
“唉,真可怜啊……”
许怀义面无表情的听着。
赵三友低骂了声,“就他娘的知道瞎比比,说这些有屁用?真要是可怜那些灾民,拿出点粮食来去城门口施几碗粥也算积德行善了,总好过在这里假仁义。”
李云亭冷不丁问了句,“你家怎么没去施粥?”
赵三友自嘲道,“我爹说,不能出那个头,我家顶多算个小地主,有几个臭钱而已,比苏家,连给人家提鞋都不够格,更不用说那些高门大户了,他们都无动于衷,我家窜出来,算个啥?”
王秋生跟着苦笑道,“三友说得对,就咱们这身份,跟在别人后头还行,挑头的话,哪有那资格和能耐?”
李云亭没再吭声。
孟平小心翼翼的问,“怀义,现在的形势,真有那些人说的,那么严重了吗?饿殍遍野,盗匪横行,易子而食?”
其他人都看向许怀义。
许怀义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的道,“可能比这还严重。”
“什、什么?”
“饿殍遍野,容易引发疫病,盗匪横行,容易带来暴动民乱,易子而食……丧失了人性,就是一群毫无底线的魔鬼,谁知道魔鬼会做出什么事儿?不要觉得他们还离咱们很远,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甭想躲过去。”
孟平顿时白了脸,“我家在村子里,村民们大都手无缚鸡之力,这要是让灾民们冲进去,那后果……”
不堪设想。
许怀义道,“我们村已经组织了巡逻队,白天晚上都有人值守,进村的路口也竖上了屏障,就防着有人闯进来作乱。”
听了这话,孟平都坐不住了。
赵三友眼睛一亮,“你们村还挺有眼光,也知道团结互助,不错啊,有巡逻队,就能挡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