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老镇北侯府一巴掌打在南继恩的脸上。南继恩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自己的父亲如此教训。
“你老实告诉我,狸猫换太子一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秉希是不是你要换的?”老镇北侯红着双眼问。
南继恩道:“不是,此事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母亲她……”接着,南继恩跪下,“父亲,求您救救母亲。”
“怎么救?那是公主血脉,而且刚才皇宫里,你娘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已经承认了。虽然秉希没有死,但是杀人罪是成立的。”老镇北侯道,“现在人被皇刑卫拿下,皇上的意思很清楚了,他要拿你娘问罪。被皇刑卫抓的人,从来没有无罪出来的。”
这一点南继恩是知道的:“只要饶母亲一命就好。不管流放到哪里,我都会安排好。”
老镇北侯闭上眼:“错了,是我错了。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一步错,步步都错。”
“老侯爷、侯爷,固郡王来了。”
老镇北侯睁开眼:“有请。”
老镇北侯和南继恩到了大堂,顾希已经等在那里了,三人再次相见,心情都很复杂。南继恩看着顾希,眼神又深又沉,让这个小野种活下来,是他的失算。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心腹会背叛他,以至于为了这个小野种,赔上了他娘亲的命。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希儿。”老镇北侯看到顾希,内心也是复杂的。纵然在这件事上,是侯府对不起他,但是老镇北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该闹到皇宫里,以至于现在,镇北侯府成了京城的笑话。侯府对不起他,补偿他就是了,非要闹得侯府散了吗?
“见过祖父。”顾希道。
“你回来了就好。”老镇北侯道,“看看你喜欢哪个院子,让你……让你婶子给你去安排。”
“祖父,不用了。”顾希道,“皇上已经为我赐了王府,不住皇上御赐的宅子,那是对皇上的不敬。更何况,侯府那般对我,纵然这件事和祖父无关,但是我无法面对侯府的人事物。毕竟,侯府是要我的命。我运气好活着,不等于侯府对我谋杀的事情就没有做过,您说呢?与其住在这里,两看相厌,不如分开住。”
老镇北侯要怎么说?顾希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连谋杀两个字都着重说出来了,他自然不能反驳的。“你说的也对,但镇北侯府到底是你的家,只要有祖父在的一天,你就放心,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谢祖父,有祖父这句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放心了,有祖父在,我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顾希直接顺着老镇北侯的话,给了一坑。
“什么事情?”老镇北侯问。他那话也是真心的,只是没有想到顾希的话转的那么快。
“关于我祖母和我母亲的嫁妆。”顾希道,“历来母亲去世,如果有子女,嫁妆是留给子女的,如果没有子女,嫁妆是退回婆家的,不知道闻氏谋杀了我之后,有没有昧下我祖母的嫁妆?”
“你……”老镇北侯被问的说不出来,因为顾希这话太诛心了。“你祖母当年去世之后,她的嫁妆是留给你父亲的,更何况闻氏是你祖母的庶妹,所以东兴侯府没有把嫁妆收回。既是你祖母留给你父亲的嫁妆,你放心,等你成家和你妹出嫁,这些嫁妆一分为二,会给你们的。”
“我自然是相信祖父的,但是我不相信要谋杀我的闻氏。”顾希道,“祖父方才说,不会让我再受委屈的,那就请祖父宠爱我一回,现在就让我把祖母的嫁妆拿走。他日明珠出嫁,也会从王府出嫁,她的嫁妆也自当有我这个哥哥准备,父母去世,长兄为父。”
“你……行,闻氏现在在皇刑卫大牢里,我去问她的贴身嬷嬷。”老镇北侯道。
“多谢祖父,还有一桩是关于我母亲的嫁妆,公主府管事女官说,公主府库房的钥匙侯夫人的身上,我想侯夫人身为婶子,管着隔房侄子的库房也是不方便的,更何况还那是寡嫂的嫁妆,是不是?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妹要贪下寡嫂的嫁妆。这知道的当然不会这样以为,毕竟婶子是身为皇家郡主,眼皮子不会这么浅。”顾希又道。
老镇北侯对南继恩道:“跟你媳妇去说一声,把公主的库房钥匙拿出来。”
“嗯。”南继恩也不贪公主的嫁妆,自然没有意见。
“还有,管事女官这里有公主府库房挪用过的清单,除去明珠拿走的东西,其他人拿走的,请一并归还。”顾希道,“有些是南秉清拿走的,有些是南秉清送人的,他既然不是我母亲的儿子,鹊巢鸠占这十四年享受了属于我的身份也就罢了,至于他拿走的和送人的,还请还回来,毕竟他没有这个资格。”
老镇北侯道:“希儿,凡事留一线,那会儿秉清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拿走的,用掉的,如何再还回来?在这件事当中,他也是无辜的。”
“他无辜的,就要我来承担委屈吗?”顾希反问,“他享受了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无辜什么?欠别人的,是要还的。闻氏所做之事没有罪及镇北侯府,不已经是留一线了吗?祖父如果觉得我说的有错,咱们请顺天府评评理也是可以的。”
“你……你非要这么任性吗?”老镇北侯眯起眼,“说到底,你也是南家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