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婶头一次来顾希的办公室,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得欣赏顾希的办公室了:“小望,不好了,你妈来了?”
顾希挑眉,他反应的也快:“她怎么来了?”
“她那个继女给带来的,来了四个人,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应该是她后面的男人,还有一个是年轻的小伙子。”乔二婶道,“我给骂了一顿,你不会生你二婶的气吧?”
“当然不会。”顾希道,“二婶心疼我,我知道的。”
“那就好。”乔二婶松了口气,她就怕这个侄子生气呢。所有乔家人中,就这侄子气场最大了,能吓唬人。乔家人都听他的,连他的婚事都不敢管。
乔二婶离开之后,崔傅进来了,他的办公室就在顾希的隔壁,自然也知道乔二婶来了。更何况乔二婶这个人,嗓门并不小。不过具体的事情,崔傅倒是没有听清楚:“二婶来干什么?”
“我妈来了。”顾希道。
崔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顾希口中的他妈是谁。他很惊讶,这些年,乔母从来没有来看过顾希,如果说为钱,当年顾希当上厂长的时候就该来了,或者前几年知青回城的时候也该来了,可这个时候来?“应该有其他的目的。”
“不用管她。”顾希道。
“我怕她来者不善。”虽然这样说他的亲妈有点过分,但是崔傅对一切伤害过顾希的人印象都不好。“就怕她到处宣传说你的坏话。”
“无所谓,她伤害不到我,不用把他当人看。”顾希道。
但是,顾希忽略了一个人。他对乔母没有感情,可是乔舒有啊。就算乔母对乔舒曾经再忽视,在乔舒的心中,那都是她妈。
乔舒从别人口中知道乔母来了之后,赶忙在学校里请假出来。而这会儿,吕玲玲他们已经打听到顾希的住处了。
因资金有限,顾希想要的别墅还没开发好,这会儿他们住在小区的商品房里。
这是一个楼道两户的商品房,顾希和崔傅住在五楼,对楼他们空了下来,再往下是乔舒一家子、乔二叔一家子、乔三叔一家子、杨书记家、吴队长家……一个楼道10户人家,都是熟人。
乔舒想去找顾希,结果在路上被人叫住,知道吕玲玲带着乔母去了顾希家,她就直接去了小区。
果真在楼道里看到了乔母等人。
乔母等人坐在五楼的楼梯口。
乔舒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还记得63年她下乡的时候,那个时候,吕家的条件挺好的,因为有吕伟和乔母两个工人,所以大家穿的就算不是新衣服,也是补丁很少的,唯有她,很旧、很破。那个时候,就是她妈,也有新衣服,可是她……
乔母的新衣服是吕伟买的,一则是吕伟对乔母有感情,二则是吕伟需要乔母和他一起养家。乔母也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来吸引吕伟。而她觉得女儿一个姑娘年纪还小,穿旧衣服、破衣服没什么。
再见面时候,一别多年,整整17年了,她眼中风华正茂的妈已经老了,憔悴了。心有些涩涩的,眼睛有些湿了,想哭。
不是因为在此见到了乔母,而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对她好,除了她弟弟。
那个时候在吕家,她不但要干一家子的活,还要照顾弟弟。因为乔母要照顾她的继女吕玲玲,后来又生了孩子。
“你是……”乔母一愣,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是又隐隐记不起。
相隔17年,母亲就算再变化,无非是老了,乔舒当然认得出。可是乔舒的变化大了,曾经青涩的小女孩长大了,五官长开了,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穿着服装厂里最潮流的衣服,时尚的很,已经不再是曾经被人拿捏,穿着破衣服的小女孩了,所以乔母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这是她女儿。
“妈,这是乔舒,是乔舒。”吕玲玲在一边道。
乔舒?乔母一愣,随即涌起一股喜悦:“是小舒啊,你……你好吗?”
母女相见不相识,还问你好吗?乔舒觉得这是如此的好笑。“我很好,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
吕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