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月过后,沈知意终于熬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虽说在回家后的这段时间里她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也没再像找江城那次似的吐过,但终归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她还是记着医生的嘱咐,尽量乖乖地待在家里养身子,没满处乱跑。
宋小美帮着沈知意做代理厂长以后,自己也慢慢学摸出了些门道,跟沈知意商量着,说她惦着攒点本金倒腾倒腾布料,去趟南方。
南方那边服装生意发展的更好,北方这边大多数的布料都是从那边进的。
沈知意说没问题呀,当即就举双手双脚赞同,有了她的支持,宋小美也是信心满满。
后来跟刘婶子说了。
刘婶子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沈知意也帮忙做了做工作,告诉她小美的性格爽快做事情也麻利,您总是不放心她,把她拴在身边儿可不行,女人得靠自己,得去社会上历练。
加上周萍也跟刘婶子说呢,说她们的思想都是老思想了,比较迂腐。
就说知意,不也是靠着自己搞了番事业出来,现在十村八店儿的谁不夸,谁不羡慕。
女人有了本事,心里也能更踏实。
光看她家儿子吧,就是因为自家媳妇儿变得越来越优秀了,他心里也开始慌了,这一来二去,带动着两口子都一起进步了。
于是,宋小美便跟大家告了别,背上包袱去了南方。
听江城说,宋小美走的那天,山子眼圈儿都红了。
在红车站攥着人家的手不松开,引得半拉火车站的人都连连侧目。
这天,已经快进十一月,天儿越来越凉了。
刘婶子把正屋的厅给收拾出来了,还买了个新的餐桌,说这都是花不完的菜钱攒下的。
打今儿起,咱们就都进屋来吃饭,也暖和。
沈知意不禁跟江城感慨,刘婶子真是个性子良善的。
虽说她赚了钱,可人家却没动过半点别的心思,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多了的菜钱还会攒下,然后用那个钱给家里添置东西。
“不行给刘婶子涨点工资?”
江城手里端着碗放了红枣儿跟枸杞的鸡汤,正坐在榻边上一口一口地喂沈知意喝。
这榻是她前段时间找工人给这老院儿里盖了独立的洗手间跟浴室后,想着顺便也添几件家具的时候买的。
她想的也跟刘婶子一样,天气冷了,有时候周萍跟刘婶子唠嗑,拿个马扎坐在院子里实在太凉,她们又都上了岁数了,到时候再受了风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我提了好几回了。”
沈知意云眉微蹙,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顺着窗子看了看外头,叹道:“婶子非说不要,说我连拉带拽的,把小美给带起来了。”
“她在咱家又干的开心,还有咱妈能做个伴儿。要是再给她涨钱,连老天爷都得看不过去眼儿了。”
江城闻此也沉吟了下,“刘婶子是个心肠好的,”
他抿了抿唇,给沈知意又喂了一口鸡汤,稍微压低了些声音:“没事儿,我估摸着山子等不了多久了。”
“等他们结婚办事儿的时候,咱多随点份子,也算是一片心意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天气虽冷了,阳光却暖的很。
透过玻璃窗子照进来洒在榻上,投在沈知意卷翘的长睫上。
人家好些怀了崽的,都是越来越沧桑了,她倒是愈发滋润。
也没白费了刘婶子天天给她熬汤炖鸡,而且严格按照沈知意的要求,把那些油全都撇掉了。
她没胖,但多多少少还是丰腴了些。
本就如同冷玉般的肌肤如今更是肤若凝脂,气血丰盈,脸颊上总是漫着淡淡的粉意,举手投足间原先艳媚的气质稍微退下些,变成了一种略显慵懒的娇软。
江城一碗鸡汤喂罢,眸色已然暗如滴墨。
把碗撂到桌子上,沉声道:“一会儿我请个假吧,带你去县城一中心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