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变得充满敌意,“可你们又是什么东西?非要找她做什么?”
谢濯臣眉头紧锁,“所以你想干什么,把我们都杀了?”
“那自然是不能。”任祺皮笑肉不笑,在黑夜里有些?诡异,“既然不能你们都死,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完全留在我身边呢?那就只?能……”
浓烟灌天,空中漂浮着?燃烧殆尽后的灰尘,谢濯臣讶异抬头,同时听到他无情的声音。
“她死了。”
是火,谢濯臣蓦地心紧,“你干什么了?”
任祺眸眼?深邃,不紧不慢道:“东边是一座祭祀台,我铺满了稻草。西边是一间废弃的茅草屋,堆着?干柴。你说它们同时烧起来,哪个更快?”
“你个混蛋!”谢濯臣上前一拳将他抡倒,心慌到不能自已,揪起他的衣领,“你到底干什么了!”
任祺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用力?将他推开,语调高扬道:“东边是你妹妹,右边是徐希玉,你现在过去,没准还能救下?一个!”
谢濯臣来不及思?考,疯狂往东边跑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任祺捡起地上的灯笼,转身隐入黑暗。
火,被大火包围,这种场景无数次出现在沈烛音的梦里。
她的身体被四面火势灼烤得滚烫,作为一个被绑在祭台上的祭品,很快就要被大火吞噬。
手脚挣扎到勒出血迹也无用。
沈烛音半睁着?眼?,意识开始模糊。
为什么每次都是火呢?她不明白。
那颗期待阿兄到来的心,在稻草被点燃的那一刻停止跳动。
不要来、不要来……
“桃花!”
可他还是来了。
沈烛音哭了。
不要再死在火里,求求老天爷,不要再让他因她死在火里……
那是她的噩梦之源。
谢濯臣也做过噩梦,他七岁从火里逃生,是秋穗姑姑用命为他开路。
他又亲眼?看着?娘亲折回,被大火吞噬得一干二净,连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那场侍郎府的大火,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也毁了他的童年。
那年他时常在梦中惊醒,恐惧令他久久无法?平复心情,他只?能抱着?什么都不懂的小桃花,挨过一个又一个漫长又寂寥的黑夜。
他讨厌火,害怕火,忌讳火。
可偏偏火这个东西,他一生都无法?避开。需要它照明、需要它取暖、需要它烤熟食物……他只?能将委屈和恐惧通通咽下?去,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才能带着?桃花活下?去。
谢濯臣没有犹豫便冲上了祭祀台,衣服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