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是被杂乱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目,打了?一个哈欠,刚要喊人询问?,外面到底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便听到有人大喊着:“长?公子到了?!”谁?长?公子?胡亥以为自己没睡醒,或者睡多了?,产生?的幻听。长?公子是谁?难不成是我那个便宜哥哥?怎么可能??扶苏这会子怕是在?西呕王宫才对,而且大部队的脚程虽然慢,但也足足行了?三日,扶苏要想用一日赶上来,岂不是要跑断腿?胡亥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准备继续睡觉。踏踏踏——是跫音,十分急躁仓促。紧跟着便听到有人问?:“西呕君的营帐在?何处?”胡亥猛地睁开眼目,这声音……分明是扶苏的嗓音,绝不会听错!紧跟着是桀英的声音道:“长?公子,君上的营帐就?在?前面,我带长?公子过去。”扶苏的嗓音又问?:“听闻你们遇到了?骆越国伏兵,情?况如何?西呕君中毒了??可解毒了??严不严重?”桀英一愣,扶苏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他也不知从何回答才好,加之他比较憨厚,嘴巴也笨,于是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扶苏自是看不懂的,道:“到底如何?”桀英道:“回长?公子,我们的确遭遇了?骆越国的伏击,但并没有太大的伤亡,至于君上……君上受了?一些?伤,毒……”他说到这里,扶苏已然没有耐性听下去,干脆拨开桀英,大步走入营帐。胡亥惊讶,便宜哥哥真的来了??恐怕是听说了?骆越国伏击的事情?,为了?显得真切,让路裳上钩,胡亥特意叫人写了?鸿翎急件传回西呕王宫,所以便宜哥哥这会子怕是以为我中了?剧毒,要不行了??胡亥眼眸转动,还说不关心我,这不是巴巴的赶来了?么?让我试试便宜哥哥。胡亥这么想着,笔杆条直的躺好,眼睛一闭,又开始装死?。哗啦——帐帘子被打起来,扶苏大步走进?,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胡亥。胡亥足足睡了?一日,难免嘴唇有些?干涩,在?扶苏的眼中,简直便是中毒的憔悴模样。“长?公子,其实……”桀英想告诉扶苏,其实胡亥没有中毒。不等他说完,扶苏抬起手来,道:“你们都?下去。”“是……”桀英欲言又止,还是退了?下去。胡亥狠狠松了?一口?气,自己这里勤勤恳恳的装死?,差点被桀英揭发了?老底儿。营帐中瞬间安静下来,“踏踏踏……”扶苏一步步走过来,轻轻坐在?榻牙子上,之后便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与沉默。胡亥:“……”???便宜哥哥在?做甚么?这么安静,难道已经离开了??胡亥仔细倾听,却在?此时,感觉到一丝温热,是扶苏正在?给胡亥整理头?发,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胡亥的皮肤。此时应该是有标签的,胡亥若不是在?装死?,真的很?想要睁开眼目,去看看此时此刻便宜哥哥的标签。
整理了?鬓发之后,又开始整理被子。胡亥感觉扶苏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双手放回被子下面,然后将被子掖好。百越地处南方?,尤其是下雨的时候,闷热的厉害,胡亥险些?被闷出一头?白毛汗来,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坚持装死?。紧跟着,胡亥的额角,有些?痒痒的,是扶苏的指尖轻轻描摹的感觉,若有似无的触碰,胡亥很?怕痒,险些?抖起来。“太像了?……”扶苏终于发出了?轻叹。嗓音沙哑之中带着一股复杂与深沉。“你为何长?得与亥儿如此相似?”扶苏仿佛在?一个人自言自语:“每次看到你,我都?好像看到了?亥儿,不只是面容……便是连神态,也如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胡亥:“……”可不是么,我自己当然像自己了?。扶苏的指尖从额角,来到了?胡亥的鼻梁,划过鼻梁,轻轻的磨蹭着胡亥的唇角,胡亥微不可见的一抖,干涩的嘴唇火辣辣的,心窍中窜起一股隔靴搔痒的错觉,忍不住便回忆到那夜险些?发生?,或者说发生?了?一半的荒唐之事。胡亥下意识轻轻抿了?一下唇瓣,因为缺水干涸,舌尖微微一动,不小心扫到了?扶苏的手指,扶苏抚摸他嘴唇的动作一顿,指尖按压的力度明显变大了?。轰隆——胡亥心头?一震,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灵机一动,急中生?智装作梦呓的模样,“唔……”了?一声。扶苏的嗓音再?次响起:“予食了?你做的果子。”胡亥:“……”哦吼,终于吃了?,这么热的天,不会变质了?罢?“你为何会做亥儿喜爱的滋味儿?”扶苏轻声道:“那是亥儿生?前最喜爱的滋味儿,那是他教与膳夫的腌制法门,而那些?懂得腌制甜果的膳夫,压根儿没有前去西呕王宫,你到底如何会腌制这样的甜果?”“你到底……”扶苏沙哑的道:“是谁?”胡亥:“……”是我啊,当然是我。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良久良久,久到胡亥以为扶苏已经离开,久到胡亥眼皮发重,昏昏欲睡。便在?此时……扶苏沙哑的道:“是你么,亥儿?”梆梆!胡亥心窍狂跳,犹如擂鼓,忍不住猛地睁开眼目,惊喜的道:“哥哥,你认出我了??”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胡亥欣喜若狂,点头?如捣蒜,道:“是我是我,哥哥,是亥儿!”扶苏先?是惊讶,随即微微蹙眉,上下打量着胡亥,道:“你不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么?”胡亥:“……”我装的。认亲成功扶苏眯眼道:“你没中毒?”“额……”胡亥支吾了一声,道:“这说来话?长。”扶苏立刻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哥哥!”胡亥喊了一声,扑上去搂住他的腰,不让他走,道:“哥哥,是我啊,真的是我!”扶苏正在起身,被?他一抱,身体失去了平衡,两个人猛地倒在榻上,幸亏扶苏反应迅捷,这才没有压到胡亥。胡亥还是不撒手,生?怕扶苏离开,死?死?搂住扶苏的腰,道:“是我啊!是我是我……”胡亥像往常那样?撒娇,只是如今他的身量,再也不是十岁的小少年,拉长了不少,这样?一撒娇,登时感觉到了扶苏的僵硬。扶苏浑身的肌肉绷起来,仿佛石头一般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