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看向杨清和,杨清和冲他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藏拙。
高庐此人手段狠辣,心机深沉,会咬人的狗不叫,他隐忍多年,一举推翻了李春言。如今高庐成了内阁首辅,权势滔天,又得皇上宠幸。
杨清和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可出于自保,他也要有自己的势力。
李春言倒台后,原本属于李春言部下的官员,一部分投诚到了他这里,可这远远不够。
孤木难支,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其他势力,恰好阮亭在翰林院,他把阮亭推了出来,这是最合适的一把刀。
这个年轻的郎君,有见底、有胆识、有能力,又有才气,但愿,阮亭不要让他失望。
商议了宗室问题的对策后,皇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李春言被处死那日,是你在翰林院当值,朕听说你训斥了朕派去的太监,说他不可直言李春言的名讳。你可是对朕的处置有异议?”
不过是一件小事,皇上便知道了,可见皇上对司礼监那群人的倚重。
阮亭不慌不忙,没有一丝惧怕,“禀皇上,李首辅冒进喜功,皇上处置李首辅,乃理所当然之事。然当时皇上并未革除李首辅的官职,那个小太监以下犯上,不成体统,直呼朝中官员名讳。臣唯恐伤了诸位朝臣之心,也唯恐旁人误了皇上爱才惜才之心,这才忍不住提点一句。”
皇上当时处置了李春言,也是在气头上,不意味着他全然否定李春言的功劳。
阮亭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太监就是伺候人的东西,哪里有资格直呼朝中官员的名字,“王来,给司礼监立立规矩,不懂事的太监,卖出宫去。”
“是,陛下。”王来躬着身子。
他直起身子的时候,目光落到阮亭身上,有些复杂。
*
等出了西苑,那着纱裙的宫女送着杨清和与阮亭出来。
阮亭目不斜视,一丝的目光都没有落在那些宫女身上。
杨清和心生一二分满意,“今个你表现的很好。”
阮亭做了个揖,“下官多谢大人,若无大人支持,下官没有这样的机缘。”
杨清和微微摇头,“本宫并没有在圣上面前提到你,是圣上主动想起你的。你能被圣上记着,是你自己的本事。宦海浮沉,一眼望不到头,若要抵达彼岸,需要的不是一只船,而是千万只船。”
说完这话,杨清和拍了拍阮亭的肩,大步朝前走去。
阮亭回到府里时,暮色已苍茫,门前悬着的琉璃灯散发着光辉,樱桃和平时正在摆膳,甄玉棠和阿芙不知在说着什么话,姐妹俩满脸笑意。
一室温馨,驱走了寒夜里的寂寥与苍凉。
听到动静,甄玉棠抬头看过去,烛火洒在她的眉眼间,犹如星辰掉落其中,“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西苑与皇上议事,回来的迟了些。”阮亭净了手,脱去官袍,在甄玉棠身旁坐下,身子轻松下来,“刚才你与阿芙说什么呢,满脸都是笑意。”
甄玉棠眸含狡黠,“阿芙说她跟着你读书的那段时间,曾在你的书房里见过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与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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