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清隽的眉眼间,充盈着少有的柔情,“去年你的生辰,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当时我在应天府参加乡试。这是你嫁给我之后,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这不是兴师动众,是我想要让你高兴。”
甄玉棠鼻尖更酸了,心里却甜甜的。
她的名字中含有一个“棠”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出生时,他爹爹看到了窗外的海棠树,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所以,她喜欢海棠花,她的名字也跟海棠花有渊源,可她每次过生辰时,海棠花早就凋零了,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然而,这一次,在寂寥的秋日里,阮亭给了她一树海棠花的烂漫。
她笑吟吟的道:“我很高兴!”
她是真的真的很高兴,这个生辰,她永远都会记得。
她与阮亭手挽着手,欣赏着海棠花,“海棠花有许多种类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西府海棠了。”
阮亭接过话,“关于海棠花有个传说,你要听吗?”
甄玉棠好奇的道:“什么传说?”
阮亭清越的出声,“海棠花又名断肠红,前朝一位大诗人,甚爱海棠,把海棠花送给他的妻子,说这是相思红。从此以后,海棠花就改了名字。”
“相思红?”甄玉棠重复了一句,狡黠的看着阮亭,“所以你把海棠花送给我,这是在对我表露情意?”
“是。”阮亭拉着她的素手,幽深的眼眸里满是认真,“玉棠,我喜欢你!”
他辜负了她许多,怎么偿还也是不够的,他只能尽其所能的,补偿她、疼宠她。
一阵清风吹来,海棠树下,郎君长身玉立,女郎着一身石榴色锦裙,雪肤玉容,如云的鬓发垂在腰间,系着的青色发带随风扬起,袅袅婷婷,美得晃人眼。
阮亭个头太高了,她摆摆手,“你弯一下身子。”
阮亭照做了,甄玉棠抿唇一些,踮起脚尖,亲在他的右脸。
阮亭不是第一次说喜欢她,可这一次,甄玉棠心头一动,她想,她是可以相信阮亭的。
*
看过了令人惊喜的海棠花,刚回到屋子里,樱桃和平时抱着东西,急匆匆跑进来,“夫人,这是从泰和县送来的贺礼,满满一车呢。”
一个个锦盒摆在案桌上,甄玉棠饶有兴致的拆着礼物,甄家人、林家人、唐苒、韩晚、甄家学堂的那些同窗还有高瑶等人,都给她送了生辰礼,还特意算着日子,赶在她生辰的这天送过来,甚是有心。
午时,她面前摆了一碗长寿面,甄玉棠尝了一下,味道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这不是灶房里的厨子准备的,她看了一周,目光落在阮亭身上。
她试探的问道:“阮亭,这碗长寿面,可是你为我准备的?”
阿芙笑嘻嘻的替阮亭回道:“姐姐,正是姐夫为你准备的。”
阮亭是状元,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竟然亲自下厨给她准备长寿面。
这碗长寿面,不是记忆中她娘亲的味道,而是另一种味道,是阮亭为她准备的。
甄玉棠眸子弯弯的,“很好吃。”
用过午膳,甄玉棠想着应该没什么惊喜了,可到了晚上,葡萄架子旁点着璀璨的花灯,石桌上摆着糕点和比成年男子巴掌还要大的螃蟹,一旁的炉子里,烧着姜桂酒,酒香掺杂着桂花的清香,漂浮在夜空中,别有一番意境。
阮亭给甄玉棠倒了一盏酒,“秋蟹寒凉,不可多吃,最多食两个。”
“知道啦知道啦。”甄玉棠俏皮的应下,“我爹爹还在的时候,每次看到我吃螃蟹,也是这样的一段话,你像我爹爹一样,就爱管着我。”
阮亭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是你夫君。”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儿夜里,明月高悬,银辉遍洒,夜风吹来桂花浓郁的香。
甄玉棠看着明月,一边和阮亭话闲。
吃了两只大闸蟹,她偷偷瞄了阮亭一眼,准备趁阮亭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拿一只过来。
阮亭像是她肚里的蛔虫,她刚看了阮亭一眼,阮亭就猜出了她的想法,让樱桃把装着大闸蟹的碟子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