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阮亭合伙做生意的是李石,李石虽是个粗人,可他很是讲义气,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陆夫人是一片好心,可陆夫人也清楚,京城乃寸土寸金之地,若是没有其他进项,别说照料一大家子人,夫君连到京城的盘缠都拿不出来。夫君心中有丘壑,至于这门生意做还是不做,我听夫君的话。”
陆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打量着甄玉棠。
甄玉棠是江南女子,有着江南女子的娇媚柔媚,可与她接触的这几次,陆夫人意识到,其实甄玉棠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女子。
若是换做其他姑娘,有陆夫人的帮忙,能够少走许多弯路,其他姑娘定是会感激的应下。
陆夫人对甄玉棠的好感淡了些,觉得她不知好歹。
这样一来,陆夫人谈话的兴致跟着淡了下来。
察觉到陆夫人的冷淡,甄玉棠也不在意,如果不是陆夫人两次三番请她过来,她还懒得走一趟呢。
“夫人,我夫君不在,府上还有其他事宜,我先告辞了。”
陆夫人本打算留甄玉棠用膳,可甄玉棠不给她面子,她打消了念头,“你去吧。”
走在抄手走廊上,陆夫人满意还是不满意,甄玉棠何必顾忌她的想法?
陆夫人口上说的好听,要给阮亭介绍人脉,阮亭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又有头脑,作何想不开和宣平侯府掺合到一块?
迎面过来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走在前面的那人,是陆府二房的小姐陆瑶,“呦,原来是阮夫人呀!”
“阮夫人来侯府,还把自己的妹妹也带上了?现在在大伯母心里,许是阮夫人比我们其他人都重要。”
陆瑶这番话颇是阴阳怪气,她就是瞧不起身份不如她的女子,她总觉得,是甄玉棠故意巴结陆夫人。
甄玉棠朱唇露出一抹笑,“陆夫人请我来府上做客,我夫君正在参加会试,府中无人,阿芙年纪尚幼,我便把阿芙带了过来,请问陆小姐,有何不对之处?”
陆瑶脸上的笑意凝在嘴角,只得道:“没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是最近在侯府见到阮夫人的次数多了些,好在,是大伯母请你过来的。有了阮夫人,近来大伯母都不怎么见我们其他几个侄女了。”
甄玉棠面色如常,依旧朱唇勾笑,“我不过是来了陆府两三次,岂能比得上陆小姐在陆夫人心里的位置?听闻陆小姐端庄得体,难道今个这是醋了?”
什么醋了?陆瑶的脸色难看下来,甄玉棠这句话说的倒是妙,听着是在打趣她,实则是在说她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愿意在侯府里看见甄玉棠。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若非嫁给阮亭,甄玉棠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她们这些贵女。
凡是都要讲一个规矩,商户与商户来往,世家与世家联合,不同阶层的人,不能乱了规矩。
陆瑶不再装模作样,露出了真面孔,“阮夫人说笑了,我何至于吃醋?”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野鸭子,有一天遇到了几只白天鹅,它便赖在白天鹅的身边,觉得自己也成了白天鹅。可是,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那只野鸭子在自取其辱。”
野鸭子如何,白天鹅又如何,甄玉棠细眉微扬,毫不留情的道:“我倒是觉得,有些人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自视甚高,让人讨厌。”
最后一个字说完,甄玉棠收回视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到陆瑶身上,径直越过她。
陆瑶喘着粗气,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指责她自取其辱、令人讨厌。
她恶狠狠转过身,“甄玉棠,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