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望着她,“我曾掳你,还欲杀你,你还这?般心甘情愿地帮我?”他没想到她会回得如此爽利。
“已经是过往尘烟,我从未放在心上?。”瑶光回以一笑。
燕无虞怔然,许久才说:“谢谢。”
……
瑶光跟着段怀悯在军营又待了几日,才启程离开。
归途第三日,瑶光得见一场漫天大?雪。许是见她常掀开车帘往外瞧,段怀悯问道:“想赏雪?”
“嗯?”瑶光回头,见男子倚靠在座上?,烟色鹤氅敛去其那股神清骨秀,多了几分凛冽。
可这?几日他待她愈发好了,那晚她吃醉的事,也未再?提。她本以为段大?人起码会问燕羽的事,毕竟燕羽那晚说问了“你还想跟着他吗”。
但凡想想,就会猜到,燕羽能这?样问,必然是因瑶光先?前与其说过此事。
可段怀悯却?只字未问。
甚至明知她不疼了,也未再?与她行鱼水之欢,每夜只是搂着她睡。
瑶光记不清那夜后面的事了,她对着段怀悯仍心怀惧意?。或许这?些?日子待她好,过几日又会凶神恶煞。
段怀悯眉眼轻抬,重复道:“问你,想赏雪吗?”
“不。”瑶光摆头,她素是不爱雪的。尤其是当?年她流落帝都,大?雪接连数日,捡来的布鞋永远都是湿漉漉的,浸透双脚,冷得她哭也哭不出来……
“我不喜欢雪。”
她说完抬眸,怔怔望着身前丰神如玉的男子:“大?人,你还记得两?年前在天枢山下,那天的雪就如今日这?般,弥天无尽。”
男子静默地凝着舜华之颜的少女,她眸光如秋水潋滟,银朱色的披风衬得其肤若碰瓷,好似娇养于闺阁的名门贵女。
那日,雪满长空。
满目银白间,柴毁骨立的小儿蜷缩在路边。
首如飞蓬,衣衫褴褛。抬首间,唯见一双明眸清澈湛明,无怨无忧……
“大?人那日,为何会救下我?”
少女锦衣玉妆,除却?一双秋水眸,再?无记忆里?那乞儿的影子。
马车轮碾过厚重的雪,发出吱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