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覆试,铁板钉钉的秀才功名,怎么就这么迟了呢?
而此时,徐韶华正坐在自己的考棚里,对面的学子看着徐韶华的眼神已经变的呆滞起来。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自己对面那上书一百零一号考棚的学子,哪里是什么年逾半百的老头子?
可是,他更知道这家伙整整提前了半日交卷!
实非人哉!
徐韶华并不知道对面学子在想什么,这会儿只是对着他友善的笑了笑,随后便将重新更换的考凳晃了晃,确认结实这才坐了下来。
对面学子见状,越发面无表情。
是了,他考前还被考凳搞了一次心态!
就这,他还是头名!
那学子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解释头名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结果却没一个人相信的一幕,他磨了磨牙。
不信便不信吧。
覆试结果出来,自有分晓!
一声“龙门落——”响起,覆试正式开始。
偌大的贡院,经过三日的晾晒,原本的味道已经几不可闻,徐韶华面色微微和缓,可他却知道,这样的情况至多保持到正午时分。
届时温度上来,考生开始大量饮水后,便不由人了。
不过,今日徐韶华并不准备提前交卷,此前正试是他一时没有准备,这一次他正要借此磨一磨自己,为下一场乡试提前做准备。
这会儿,徐韶华只是安静的坐着,垂眸闭目养神,静待考卷分发。
而对面的考生这会儿整个人也木了,全然没有此前的焦躁。
不说这次他秀才的功名板上钉钉了,就对面那位半日交卷的头名人家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许是有头名比着,那考生的心也一下子静了下来,这会儿也安安静静的坐在原位等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考卷便已经发到他们这里了,如今考场少了不少人,办事倒是更快了。
这会儿,徐韶华直接摊开考卷,先看了一遍题目,随后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次的考题,与当初社学的驳杂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日的考题,竟有整整六十六道。
且这六十六道中,仅有十道经义题,剩下的大多为律条题,少量的数理题,以及一部分政论。
这一政论衔接的十分巧妙,如今这场覆试基本上已经确定在场考生都可为秀才,此时加入政论,乃是想要让诸考生畅所欲言。
如此一来,也可以让上面的人提前筛出附和自己一方的人才。
徐韶华洞悉人心,对于这样的想法只是勾了勾唇,随后便慢条斯理的研磨着墨汁,随后这才提起毛笔,蘸饱了墨汁,这才提笔将前面那些经义、律条、数理题一一作答。
这三者对于徐韶华来说,已是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是以这会儿徐韶华虽然看着不紧不慢,可却只用了一个半时辰,便将前六十道题目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