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不可置信地看看手中的匕首,莫名有些犹豫。
她倒是真需要一把匕首。
之前在黄陂坡,为了攀爬借力,她那把匕首早就被石壁磨的卷了刃。
之后她也曾找过一些铁匠铺子。但大部分铺子里的匕首都华而不实。刀柄上的纹饰倒是纷繁复杂,漂亮的很,可要么刀刃不够锋利,要么刀身太脆。
都不称她的心意。
眼前的这把匕首,她是真的喜欢。
喜欢,是因为这把匕首好,犹豫,亦是为此。
行迹江湖这么多年,她见过的各式兵器不少,能入她眼的,都是顶好的东西。
无功不受禄。
“给我?”她看看霍桐,不好意思收下,也舍不得放下。
霍桐点点头:“我不会武功,留着这把匕首也没有什么用,只能让它明珠蒙尘。若是沈姑娘喜欢,那便无须客气,把它收下就是。”
海启升站在霍桐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皱紧眉头。
寒月刃。
这把匕首,曾是霍延的心爱之物。它由西戎最好的铸剑师所铸,锋利无比。当年霍延带兵打仗,无论走到何处,身上总带着这把寒月刃。
侯爷为什么会……把它送给这人……
江沅转转手腕。刀柄上的“霍”字,正落在她的掌心。
她自然不会留意到这些。就算这刀柄镶金嵌玉,江沅也不稀罕。她的目光,只停在寒光
熠熠的刀刃上。
一面看,一面心里琢磨。
宸和园那晚,全靠着她才保全了霍桐的“清白”。这么想来,她今日收下这匕首,也不算白拿。
想到这里,江沅还刀入鞘。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她端起酒盏:“我敬霍兄一杯。”
……
许是因着霍桐送她的这把匕首,江沅愈发觉得这个朋友性情爽快,对她的脾气。是以当霍桐提出顺路送她回府时,江沅一口答应了。
马车走的并不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平津城的逸闻趣事,到西戎的风土人情……
春风时不时卷起车帘。金亮的阳光照进来,随着车身摇来荡去。有时落在江沅手旁,隐隐泛起柔和的光芒。
江沅不由得低头看了眼。
“它叫做寒月刃。”霍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想起还没有将这把匕首的名字告诉她。寒月刃在西戎赫赫有名,但在大梁,知道它的人并不多。
寒月刃。
江沅自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盯着匕首看了会儿。
“以后就叫‘有逃’吧。”
有逃,总有机会逃脱。对于一个贼来说,没什么比这个名字更合适了。
霍桐:……
他张了张口,本想着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摇头笑笑,没有做声。若是父亲知道她把寒月刃叫做“有逃”,大抵也会无可奈何吧。
江沅把匕首拢在腰间,双手枕到脑后。她今日喝的酒不少,醉倒是不至于,但坐在马车上,摇来晃去,难免渐
渐泛起了困意。
这把匕首以后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