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摸摸耳尖。
当时情况紧迫,陈春茹好不容易把别的姑娘都支开,让她带着明欣从后窗走。她琢磨,反正有甘弈从树下接应,就顺手……
“我该要谢谢你们。”明欣用炉钳拨了拨鱼锅下的炭火,火焰一下子腾起来,映亮了她的脸庞。
“阿沅,甘弈,还有春茹……”
“别忘了那位陈二姑娘。”江沅补充:
“要不是她堵在凝翠阁门口,今日的事情怕是没这么顺利。”
“也对。”明欣轻声笑笑。
上回去陈府登门拜访,她瞧见陈萱看到字据时的反应,便知道这位陈二小姐今日肯定会来。
婚事在即,未婚夫君却花两万两银子接个花娘进门。依着陈萱的性子,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用过饭,甘弈去收拾碗筷。
明欣和江沅坐下闲谈,不免聊到之后的打算。
“你先在这里安心住段时间。”江沅环顾医馆,说道:“余下的事,以后再说。”
……
心里高兴,便耽搁的久了些。
直到窗边的兔灯亮起,江沅才往回走。
夜空中,繁星点点,皎洁的明月似是玉盘,将清亮月光挥洒于人间。
这么好的景致,似乎缺少些什么。
江沅想了想,去东厨顺了一壶清酒。
春分已至,天气渐渐暖了。她嫌在屋里喝不过瘾,干脆翻身上了房。
晚风微凉,清明的月色将酒壶和屋瓦都照得泛起微光。
咬开瓶塞,江沅灌下一口清酒。
酒香在唇齿间漾开,她顿觉浑身舒爽,仿
佛每根头发丝都是痛快的。
贼么,到了晚上,果然还是房顶墙头待起来自在。
她坐在房顶,披着薄纱样的月色,兀自思索。
等把王哑巴那三千两银子还上,她就和明欣一道去郢川。
那该是何等自在快活的日子。
抬手又饮下一口清酒。
今晚的月色,还有这酒,真是妙啊……
诗里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努力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