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曈下手没有这般轻。”程端呷了口茶,不由得又看了骆云宁一眼:“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云宁:……
她这义兄审惯了嫌犯,不消三言两语,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骆云宁也遭不住。
没办法,她只得含糊其辞,把前因后果吞吞吐吐讲了一遍。
实话,只能说一部分。
在御宴上给沈宛曈下药,把人引到退思居,还想着让云安侯与沈宛曈两人……
这些是断然不能说的。
程端耐心听她讲完。
“义兄。”骆云宁眼巴巴地看着程端,自己心里也没底:“你……你信我。”
“云宁想让我怎么做?”程端平静问道。
“当然是抓住闯进敬王府的人,然后……”
“然后让他供出,那晚御宴上都发生了什么?”程端幽幽道。
骆云宁心里骤然一惊。
“那一晚,云宁当真只是带我去退思居看画?”
面前人目光温和,仿佛只是在与她聊些茶余饭后的琐事。
骆云宁两手交叠,指尖攥得微微发白。
她怎么竟然会蠢到……在义兄面前撒谎呢!
“云宁那晚要找的,”程端慢条斯理从身侧取出件东西:“是这个吗?”
珠玉在指端轻摇,荡出悦耳声响。
黄玉禁步。
骆云宁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
义兄……全都知道!知道她刻意引着人去退思居;也知道她那晚想在退思居里看见什么;甚至可能还知道……
骆云宁不敢再往下想。
“义兄,不是,你听我说……”她看着那块黄玉禁步,又惊又怕,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宛曈也就算了。”程端缓缓将黄玉禁步放到桌上:
“可另一人,是云安侯。”
倘若被人知道,云宜郡主在御宴上算计西戎使臣,饶是帝王再怎么宠她,这事也不能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压下去。
这个道理,骆云宁怎会不明白。
正是因为晓得利害,所以才会怕成这样。
“我相信云宁,云宁也要信我。”程端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查下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