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明欣的脾气。别看这姑娘模样温婉,实则性子烈的很。她还真怕明欣为了这事,不管不顾地跟她闹起来。
若是那样,她也只能来硬的。凝翠阁这种地方,不光对付客人的手段多,治起不听话的姑娘来,办法也不少。
不过,看方才的样子,明欣……似乎是被她说动了?
那这事就好办了。
老鸨转身搬了水曲柳匣子,放到桌上,一张张翻着里面的身契和字据。
把明欣送走,她还怪舍不得的,毕竟这些年来,明欣为凝翠阁挣了不少银子。
但细水长流,总比不得一大笔进账来得痛快。她最近手气背,在赌坊输了不少银子,急需一大笔钱来补上这个窟窿。
翻着翻着,老鸨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还诓了江公子三千两定银。
老鸨皱起眉头,揉了揉额角。
人
,她是肯定要给宋三公子送去的,但江公子那三千两银子,她也舍不得吐出来。
反正……这事先拖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江公子来找她要人,那也晚了。
……
来要人的时候,已然晚了。
府衙后厅。
惊蛰刚过,天气乍暖还寒,周志萍却觉得额上一层汗。
冷汗。
程端坐在椅上,不动声色地看向周志萍。
“周大人。”他不紧不慢开口:“人我给你送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
“程大人这话讲的。”周志萍呼吸微促:“我也没说人送来的时候不是好的。”
“我说的是眼下,现在,”他有些无奈:“牢里头,人,死了。”
“为什么死了?”程端啜一口茶,口气跟问为什么今日是个晴天,巷角卖草鞋的铺子为什么没开门一个样。
周志萍咽了口唾沫,心里郁闷。
牢里这人非要死,他能有什么办法?
想是这么想,面上仍然是认认真真,客客气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原因么……当是畏罪自杀。”
周志萍略一停顿,解释道:
“那间牢房里只他一个人。没有别人进去过。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程端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