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鄢吩咐长姑把秦沐颖送来的酒和点心收好。
“连你最爱喝的酒都记得。”纪鄢坐到沈初身旁,口中夸个不停:
“沐颖这孩子温柔,懂事,是个会照顾人的。倘若成煜能和她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难道成煜现在不让你放心?”
“你别打岔!”纪鄢嗔怪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好。”沈初认认真真道:“夫人说的都是正经事,我说的,都不正经。”
纪鄢噗嗤一声笑了,在他背上轻拍一下:
“跟你讲不清楚,我啊,去找宛曈说话去。”
“长姑。”纪鄢回身问道:“瑞蚨祥昨日送来的那套裙裳,可有让人拿给宛曈?”
“送去了。”长姑道:“昨日一到就让人送去了撷秀苑,想是宛曈都已经试穿过了。”
……
江沅对着铜镜,皱起眉头。
这衣裳……端的是别扭。
藕粉色绫锦夹袄,高腰贴身;下面配一条同色多褶斜裙,宽摆齐地。
转不动身子,迈不开腿——
跟戴了枷似的。
怎么瞧怎么别扭,可旁边人还在一个劲儿地夸好看。
“合适。”纪鄢认真打量着,频频点头:“样式颜色,比你平时穿的那些衣裳好多了。”
这孩子平日里总爱穿水青色的衣裳。颜色太素不说,样式真是能简则简——简单的都快跟布料差不多了。
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沈家嫌弃这个女儿是找回来的,爹不疼娘不爱。
“禾芳。”纪鄢想了想,吩咐道:“帮宛曈
把禁步佩上。就那串黄玉的吧。”
“诶。”禾芳答应一声,取了黄玉禁步系在江沅裙间,又把长长的珠穗理的整整齐齐。
“真好看。”禾芳笑着道。
江沅低头瞧瞧。
微微一动,珠玉便随之摇曳,发出悦耳的清响。
动有文章,鸣玉以行。
江沅:……
纪鄢的目光落在江沅身上。
她这个女儿,模样是俊俏出挑的。不是她当娘的偏心自己孩子,就她所认识的这些官家小姐里,说沈宛曈是最好看的也不为过。
就是举止粗野了些。
可这也怪不得宛曈,一个女孩子,流落在外这么些年,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人能好好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哪能要求她跟那些自小娇养的贵女们一样呢?
率真诚朴,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纪鄢心中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