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常治鹏说得也没有错,关深觉得自己的到来,不管是给华江省还是为温良市,都带来了较大的影响。
而且到目前为止,这些影响在别人眼里,还都是负面消极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关深被常治鹏一席话讲的,竟然对自己产生短暂怀疑,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常治鹏明显是在偷怀概念。
不仅如此,他还成功带偏了话题。
不得不说,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常治鹏,还是有些深度思想的,很可惜他的思想没有用在正题上,否则也不会轻易被石军兴等人蒙蔽。
“你说的这些,我不否认,但我也不能承认。”关深正视常治鹏,“而且你犯了一个严重的自我主义错误。”
常治鹏只是撇起嘴角微笑,显然对于关深的说辞,感到不以为然。
关深于是解释说:“我来之前,温良呈现一片太平盛世,千云山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暴露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事实上,这就好比一个外表健康的正常人,走进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却发现体内某处长了肿瘤。”
“肿瘤是客观事实,只是这个人之前没有察觉到异常,生活照旧,他依然觉得自己照这种状态生活下去,可以活到一百岁。”
“我想请问一下常总,人体内的肿瘤,如果放任不管,最终结果会是怎样?”
常治鹏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是越长越大,癌变啊这些,最后很可能会死掉。”
关深微微一笑,明显常治鹏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完话过了十几秒,常治鹏方才如梦初醒,马上反驳:“关省长,您这是混淆视听,一座城市怎么可以跟人的身体相比,我不接受您的观点。”
“没关系。”关深忽然发现常治鹏有意思的地方,于是换了个方式问他,“你听过馒头理论吗?”
“什么馒头理论?听上去蛮奇葩的。”常治鹏摇头。
“大意就是一个饥饿的人,吃到第三个馒头的时候,感觉自己吃饱了,他就觉得是第三个馒头让自己吃饱的,跟前面两个没有关系。”
常治鹏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关深继续保持微笑:“我们不妨把这个事情套搬在千云山的问题上,然后反过来看。”
常治鹏怔怔看着关深,好像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来华江之前,永嘉公司和千云山一直相安无事,结果我来之后,一系列问题马上出现,我再次请问常总,问题真的在我吗?”
常治鹏没有细想,只是凭感觉下意识点头。
“这么说,你觉得我就是那第三个馒头。”关深替常治鹏下定结论。
常治鹏听到这里,好像明白过来一些,思维方面不自主受到关深影响,一时半会儿竟然无言以对。
想到最后,常治鹏有些崩溃,于是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哎呀,扯这些大道理大理论,我肯定不是您的对手。”
“反正我只坚信一点,在千云山的问题上,您真的太小题大做了,我劝您及早转换工作思路,免得被大家所摒弃。”
“其实这也正是我要奉劝你的话,而且类似这种话,我之前已经跟你讲过一遍了。”
“该转换思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常总,千万要提防自己被人卖了,结果还在帮别人数钱的悲剧,最后却发生在你身上。”
面对关深一番肺腑之言,常治鹏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基本上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到关深讲完,他立刻拿起桌上的高档火机:“关省长,我是个商人,官话不会说,也听不懂,您就直接告诉我,您是想要钱——”
说着,刻意把火机摆放在水晶玻璃酒杯旁边:“还是想要股权——”又挪了挪酒杯,“或者房子、车子、女人这所有的一切——”最后挪动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