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可金寿和枝芳都不在家。他们不在乎,俩个孩子也都不在。
敲他们的门,周围的邻居出来看了一下,然后又把门关上了,并没有打招呼。
桐桐回头看推着自行车的四爷:“……”怕是出事了。
四爷安抚的摸了摸开颜的头,然后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咱先走,去打听打听。
去打听只能去找看门的大爷打听,经历世事多的人,反而最容易保持初心,不会因为社会的变化,而改变自身接人待物的原则。
桐桐把包放在后座上,两人走着出门。桐桐接了自行车推着,在路边静静的等待。四爷一个人返回去,敲响了门房的窗户。
敲了两声,窗户没开,大爷披着大衣打开了门,招手叫:“金场长?快进来,外面多冷的?林主任呢?刚才看见你们进去了。”
四爷进去了,却没去喊桐桐:“怕给您惹麻烦。”
“嗐!我怕啥麻烦?”大爷低声道:“小金和小乔两口子去试验站了,带着孩子都去试验站了。那边偏僻一些,没人爱去。这次……小金主动去了。”
“我跟您打听一下,乔教授他们还都好么?”
“闹起来的时候乔教授正在京城开会,没有回来。两口子都去了,是不是有别的安排,我也不知道,也没听小乔提过。”
“那您看……试验站暂时还安全吗?”
“我没有听到旁的什么消息,你放心,要是有啥动静,我肯定想办法给小金和小乔送消息。”
四爷拿了粮票给大爷塞过去,里面夹了办公室的电话和地址:“真要是有啥事了,麻烦您给我送个消息。”
“不值啥……这咋还这么客气。”
“打电话发电报都是要钱的,我出门没带钱,您要不收,我又怎么好意思。这以后咱们常来常往的……”
大爷心里叹气,点头收下了:“这么晚了,我给你取小乔放到这里的备用钥匙吧。”
“不用了,我们有地方去。”四爷又给大爷留下了两包烟,这才出了人家的门。
开颜坐在横梁上,问奶奶:“三叔和三婶……会不会也离婚了?”
桐桐:“……”
“我以前来,邻居家得阿姨还给我枣子吃。今儿就没理咱们!我们家也一样,以前都跟我们说话,突然就不理我了。我不管问谁,谁都不搭理我。我还当我身上是脏了臭了,他们对我避之不及。”
桐桐叫孩子贴在怀里,替她遮挡住今晚的大风。
四爷来啥也没说,只接了车子骑了上去,等桐桐坐好了,他蹬出不短的距离,这才把情况说了。
桐桐:“……”那只能,“明儿你办正事,我去一趟试验站。”
“好!”
路上只有风声,脸被冷风吹的生疼生疼。
桐桐叮嘱开颜:“把围巾拉好,不许把脸露出来。”
开颜从下巴那里扒拉了一下,将嘴露了出来:“爷爷,咱Z⃛𝒢们今晚去哪住?”
“有地方容身,别怕。”
很晚了,桐桐敲响了林家的大门。
紧跟着,院子里的灯亮了,传来了继母方娴的声音:“来了——来了——”
不大功夫,大门打开。
方娴愣了一下,就把大门彻底的打开:“快!快进来。”
她把门槛取下来,方便自行车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