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回来的时候,金禄正在房顶上掐南瓜尖。
“爸——”
四爷抬头看,“小心着点。”
“嗳!”
孩子从屋里跑出来:“爷爷——爷爷——”
争先恐后的叫,扑着要叫抱。
四爷揽着孩子往里面走,“怎么了?”一听声儿就像是遭遇了天大的委屈。
开颜开始哼哼:“饭难吃!”
长缨低声道:“爷爷,我想吃肉肉。”
四爷揉了揉孩子,朝里面指了指:“走!进去。”
桐桐怀里正抱着霜天,这个一见爷爷,尖叫着要抱。
四爷先把孩子接了,桐桐这才去了内室,上了顶棚,舀了半碗的肉松,全是用兔肉做的。端下来给孩子冲炒面的时候,一人两勺肉松,“来!吃饭。”
要吃得端到东屋,东屋是住人的,堂屋和西屋都可能有客人进来,所以,避开人。
俩孩子坐在炕桌边吃饭,桐桐喂霜天,这孩子刚才啥也没吃。这个饭倒是把嘴长的大大的,一口赶着一口吃,好似怕哥哥姐姐抢她的一样。
润叶和牡丹来的时候就看见俩孩子吃的狼吞虎咽的,这是又给开小灶了。
牡丹低声说:“我接孩子回去,我们单位还好!”管水的嘛,他们单位的福利是真好!那就接吧,接回去吧。
不好叫牡丹和孩子自己走,金禄和润叶两口子就没法留,等孩子吃完,也牵着孩子要走。
金禄看着屋顶:“爸,这烟囱长时间不用,怕是得清理!回头等我哥回来,我俩弄。”这食堂大锅饭谁知道能吃多久,但肯定不能长久,“您别自己上去!”
金喜:“……”我是吃干饭的吗?就您干活那两下,咋好意思言语的?
真说要走,有卡车的声音。
金喜朝外走,“怕是大姐和姐夫回来了。”
就是这两人带着孩子回来了,小如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南国,满地跑的年纪,小嘴叭叭叭的能说了:“姥姥——姥爷——”
现在好些通往各个公社的公交车就是这种卡车,小海现在开的就是这种车。只要能搞到油票,下班之后,迟点交车也是可以的。
小海赶着交车,急匆匆的:“快!搭把手。”他直接去了车厢,“弄了些木屑,冬天给妈烧炕用的。”
金禄一搭手,一麻袋木屑这么沉?干的还是湿的?
小海‘嘘’了一声,给使眼色:先往家里搬!快!
刘南生回来,看人家这一家子热热闹闹:“哟!冬天烧炕的都给拉回来了?”
小如就搭话:“我妈看着身子不差,可那些年到底是亏了根底了,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想法子弄些木屑,这个烧炕特别好!托人买的,还抢不到手。”
那不是嘛!谁都知道这个烧炕好。
小如还问:“您要么?我再问问去?”
“我就一个人,冬天去烘干车间值班去,那地方暖和,就不费劲了。”
也是啊!
虚虚的搭着话,这才跟小蝉抬了往家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