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雷开同志,希望你要对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周胜利的声音依然沉稳,但却多了分凌厉。
“县里已经拨下来的钱,你又决定收回去。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项雷开一句不让。
周胜利说道:“县里拨出的这笔款,只能用于中小学校舍的危房改造,没有明确的改造计划的全部冻结,如果挪作他用将全部收回,这是资金所有者的权力。”
“县里的钱拨到乡镇,连怎么用这笔钱你们上面都管着,还要我们下面这些人干什么?”
周胜利说道:“不只是县里的钱,就是乡镇的钱怎么花,县里也要管。同样,地区对县里的花钱也有监督权。”
“刘书记在营川工作好几年从来没有越权管过乡镇的事,你这才来了几天就把手伸到乡镇里来了。”
周胜利说:“刘书记在县里怎么做我管不到,但我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就要履行我的职责。”
项雷开以强硬的态度对付县级领导这不是第一次,前面几次,到了后来都是领导主动退让,但这次周胜利毫无退让之意。周胜利在酒厂的举动早已被酒厂数百名工人传遍了全县,但是工人们被公安人员阻挡到墙外很远的地方,没有看清楚周胜利投掷飞刀,传的都是他胆大,不顾生死保护了县城。
项雷开自称楚霸王项羽再生,说话、做事霸道蛮横,还学着项羽培养了十个心腹、保镖,号称十大爱将。
这十大爱将有的是镇里的脱产干部,有的是村干部,还有的是为他充当打手的社会上的闲散人员。
他此行后面跟的一群人中就有两个是他的打手。其中一个脸上有伤疤的他给起名叫英布,另一个起名项庄。
当年项羽手下的英布曾受过黥刑,即被官府在脸上刺字。项庄在历史上因鸿门宴和一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成语而闻名,他是项羽的兄弟,剑术精湛。
项雷开给所谓的英布使了个眼色,英布上前伸手抢夺周胜利手中的相机,“周书记,这玩艺太沉了,不能老是让您拿着。”
他还故意把狰狞的伤疤脸伸到了周胜利的正面。
诺比个“快”字,英布根本不是周胜利的对手。
在他的手刚触到周胜利手里的相机时,周胜利手上立刻用上了力。
英布夺了两把没有夺动,只好后撤,说:“周书记太客气了,帮您拿个相机又没啥。”
那个被项雷开称为项庄的人当着周胜利的面向魏兰芷发难,“魏校长你不是在故意给咱们项王镇抹黑吗?镇里又不是说不给你解决问题,我绕过项书记跑到县上去是什么意思?”
周胜利把脸转向他:“你是干什么的?”
“我,”他用求助的眼光看了项雷开一眼,“我是给项书记服务的,看不惯喜欢找领导告黑状的人,才多了一句嘴。”
周胜利说:“想阻断基层群众向上级反映问题,看来你还真是多嘴。”
他又面向项雷开,“你们是误会魏校长了。她的儿子季洪印同志刚从部队转业,分到了县委办公室给我当秘书,档案里记载着他家在南湖岛上。
我到下面检查学校危房修缮工作,看到教育局给我的拨款单位名单上有南湖小学,决定检查一下这所小学,顺便看看看他家里如果安排好了,催促他尽快去上班。”
项雷开再蛮横,也没有打算与周胜利扛到底,使出手下两个打手出面,威胁住周胜利最好,威胁不住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季洪印身前与他握手,“祝贺你季秘书,能给咱们县委一把手当秘书,都是魏校长培养的好。咱们项王镇往后在县里有人了。”
随后,他向周胜利检讨,“周书记您才到县里不知道,我项雷开就是这个臭脾气,属顺毛驴的,喜欢顺着,呛着就炸,刚才是我态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