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记再怎么偏向儿子,也不能说出周胜利他们这些外地人是哄抬价格这样无知的话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周胜利说:“我代表全市人民感谢东蒙人民对我们的支持。”
接着对副局长说:“我看清楚,周县长现在与各位一样坐在局长室里的椅子上,是你们搞错了小万的意思,他不是让你们抓周县长而是请到局长室里做客。”
周胜利把脸一沉,戴着手铐的双手举到万书记面前,讥讽道:“请问万书记,金州都是这样待客的吗?”
自打万书记进屋后,周胜利一真把手铐遮盖在衣衫下面,目的就是防止他对儿子的事大事化小,现在突然亮出手铐,令他毫无防备。
果然万书记没料到他留着这一后手,但依然还想为儿子开脱:“周县长,是他给你戴的手铐吗?”
他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周胜利说个不是,他马上就把责任推到公安局的人身上。周胜利岂能给他留下这么个空子?
“万书记,他一个非执法人员,不可能亲手给我戴手铐的,但是他亲口命令公安局的潘局长给我戴,他们两人对话我听得很清楚,潘局长的谈话笔录也能查得到。”
万书记无处可退了,只好说:“我没有管教好孩子,作为家长,向周县长赔礼道歉。”
接着又批评起在场的公安人员:“既然是不应该戴铐子,还不早给周县长摘下来,让他受这么长时间的苦。”
周胜利道:“这不怪他们,他们早就打算给我摘下来,我担心早摘了,我这手铐白戴了,回头你们说我是被请来的,我说被抓来的就没有证据了。”
他一点也不给万书记辩驳的机会,“本来按你儿子的要求是直接把我送到监狱里的,走在半道上,是他们省廳的同志打了电话。”
他指着中年公安,并向他点头示意,接着说道:“这位领导同志打电话对潘局长的做法提出批评,要求立即放人,潘局长才让司机调转车头,把我送到局里,而没有关进监狱。”
万书记这才领教了这位年轻县长的厉害,尴尬地说:“这孩子被我家属给惯坏了,竟然瞒着我干这种事。”
周胜利这半天的手铐可不是白戴的,对万书记一点退路也不给,“万书记您工作忙忘了,抓我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刘县长因为阻止县公安局抓我被你在电话上口头停职。
在刘县长被停职前,潘局长对您家公子说刘县长不让抓我。但就在这之后,您家公子对潘局长说刘眼镜已被我爸停职了,潘局长这才敢抓我。
万书记您若是不来,我打算戴着这付手铐去省紀委的。”
万书记被他这番话说得一点傲慢的架子都没有了,彻底放下身段,“周县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我儿子说他的合伙人是省里一把手的儿子就放任他们去做。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刘县长。你千万别去省紀委,我现在亲手给你打开手铐。”
周胜利毫不客气地指出:“你真正对不住的是把你当作领导尊重的老百姓。他们一斤柑桔卖不上五分钱,还以为是因为产量过剩,哪会想到是他们的书记为了自己家一私之利人为堵塞了柑桔销路。”
万书记接过公安人员递过来的手铐钥匙,给周胜利打开手铐。
此时天已经上黑影,报社记者在万书记给周胜利手铐开锁的过程,闪光灯连闪,一连按动了数下快门。
“谁让你拍照的?”
万书记窝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找了个发泄的地方。
报社记者从身上掏出记者证,说:“我是XX日报的记者,拍新闻照片是我的职责。”
电视台记者也掏出证件亮明身份,两人开始对他进行采访。
万书记从儿子口里得知东蒙省来的这个县长不到三十岁,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在才默许了儿子对周胜利采取强硬措施,并停了阻挡儿子行动的刘县长的职。
自与周胜利对上话以后,自己就一直被他给压制着,步步紧逼,他突然亮出手铐,把他的官威彻底打掉,两位国家级媒体记者的出现,使他好象看到了自己政治生涯的尽头。
周胜利的手腕刚得到解放,局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副局长摸起话筒讲了两句,递给中年公安,“主任,是廳長找您的。”
主任接过话筒低声讲了几句,又用笔记录着什么,放下电话后把周胜利叫到屋外,递给他一个电话号码,说:“廳長让我记了个电话号码给你,让你给洗省長去个电话。屋里人多,你用我这部警用电话打吧。”
周胜利刚把号码数字拨完,那边就响起了威严、低沉的声音:“小周,我是大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