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在单位里是大伙公认的一枝花,组织上给我谈话,说我嫁给你大伯是政治上追求进步,你大伯脸上那道枪伤留下的疤,头一次见面吓得我晚上老做恶梦。
虽说打心眼里不乐意,还是硬着头皮嫁给了他,现在过得比我当年大学里的哪个同学都强。”
冼心兰说:“我大伯的伤虽然不好看,但那是为革命负的伤,是光荣疤。姓李的坏的是品质,与我大伯不能比。他李家可以不怪我不是處、女,也不在意同时娶娘俩进家吗?”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现出羞红,不过这次不是装的,是想起了她与周胜利那几个激、情的夜晚。
“别瞎说!”
她妈妈急了,急忙出阻止她。
大妈也沉下脸说她:“你也是在大报社当记者的人,为了拒婚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往后不能任起性来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做什么见不得的事了?怀孕是与我心爱的人怀的,我不认为是丢人。”
大妈气得脸色腊黃,“你是决心与冼家对抗到底了是吧?”
冼心兰说道:“我没有与冼家对抗,我说的是实话。”
她从身上摸出一张白纸交给大妈,“你看看这上面,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大妈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塞到了冼心兰妈妈手里,用手指着冼心兰尖叫道:“打掉,马上给我打掉!”
冼心兰妈妈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诊断书,气得直哆嗦,埋怨着闺女:“你傻呀,为什么不知道采取措施?”
听到大嫂女儿把胎儿打掉,劝她道:“嫂子,打胎的事不是儿戏,消消气再说。”
冼心兰的大伯是这个家族的掌舵人,大妈也妻随夫贵,在家族里说一不二。要冼心兰与李家联姻,说得好听是为了冼家,说白了是为了她的大儿子的仕途,坚持道:“这事没什么商量的,马上流产。”
冼心兰妈妈贤惠,但不是笨人,她也看穿了大伯嫂子是为了自己儿子着想,听她不容商量,心里也有气:你为了自己的儿子就不管我闺女的身体,不要我外孙的命,不客气地回道:
“嫂子,像这样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咱们女人当家的事,小兰的爸爸知道咱们偷偷摸摸把他外孙的命弄没了,还不给我拚命呀?”
冼心兰大妈听她这样说,意识到自己只想到自己儿子的仕途,刚才说话太冲了,忘记了是人家的亲闺女,怀的是人家的亲外孙,放软了语气说:
“我只是说了我的意见,最终拿主意的是他们兄弟,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冼家。”
她声音柔和地对冼心兰说:“小兰,别怪大妈心急,你对你妈和大妈说,那个男的是京城哪家的孩子?”
冼心兰同样知道大妈的心思,说道:“他不是京城的人,也不是什么家族的人,但是我有句话说在前面:只要我有一口气,这个孩子我就会生下来。
今天是星期天,我要去值班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冼心兰虽然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孩,但一直是个乖乖女,对长辈很尊重。大妈是第一次被她从屋里赶出来,恶狠狠地说道:“孩子是咱们冼家的种,那个男人可不是咱们冼家的种,我不会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