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没有打算直接找钟珏贵,太过主动会引起对方怀疑。
他穿着棉大衣一路在小摊上问着价,一种往曹连岳的书画斋走去。
途中,他遇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身高、身材均与自己相似,年龄也与自己相差不了多少,那脸庞好像十分熟悉,但又像是从没见过。
那人似乎也见过自己,看自己的目光中现出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与自己擦身而过。
他先去了曹连岳的书画斋。
钟珏贵在那里看见他,也会以为他是为了钱找曹连岳合作的。
一进门,曹连岳热情地迎了上来,“周先生想通了答应与我合作了?”
周胜利摇了摇头:“卖假字是欺诈行为,违法的事我不做。我来是向曹老师赔礼的。我年轻脬浅,在曹老师书画经营世家面前卖弄书画鉴别本领,标准的班门弄斧。”
曹连岳对他提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但对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感到一丝丝悸动,问道:
“我的家世是与你一起来的钟先生告诉你的吧,其实他隐藏得比我深多了。他对你讲的哪些我不知道,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我家在京城,祖上曾是宫里的人,家里也有宫里的字画。
我听周先生说话的语气,可能是政府的人。你那天在我这里说的那些鉴别真假书法的话,的确对我来说是很脬浅的知识,但你说经营假字画违法我不完全认可。
实不相瞒,我墙上面挂的这些名人字画全是赝品,均是出自我手。我抛家舍业,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用我自己写的字、画的画换钱,全买了摸金大爷们从下面摸上来了古人字画。
我受祖上的影响,这辈子酷爱祖宗手里出的这些宝贝,无论高价低价,买到我手里就丢不了,坏不了。以我祖上传下来的方法收藏书画,一万年也坏不了。
老百姓多数不懂字画,也分不清今人古人所作,手里的字画给钱就卖。我拿回京城店里,倒手能赚点,赚来的钱,我再用来买从地下刚上来的字画。
那些摸金大爷虽然不懂字画,但是他们亲手从地底下摸上来的,出口不低于四个零。我想多买就得多卖些假字画。
周先生你说我违法,我也认也不认。反正我买来的字画出不了国门,不像当年八国联军进紫禁城那样,把咱们的好东西偷到外国去。”
“啪、啪、啪、啪。”
门口传来一阵掌声。
钟珏贵从外面进来,不知是讥讽还是夸奖地说:“在这偏僻的摸黑市场上听到曹先生的一番言词,晚辈也感到热血沸腾,我和周哥作为后生晚辈,一定以曹先生为榜样,做个爱国的好青年。”
钟珏贵就是周胜利刚进市场时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他看着熟悉的人。
他以这样的身高、体型、脸孔与周胜利相见还是第一次,周胜利之所以感到熟悉那是感到与镜子里自己的面孔熟悉。
他见到了往曹连岳书画斋去的周胜利后匆匆地来到了纪祖业临时租住的小院里。
纪祖业没有在门口摆小摊,在屋里包裹着什么,看那样子是做离开的准备。
钟珏贵进门就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纪祖业道:“那几件都裹好了,装进包里就能走,不值钱的东西也卖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