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不耐烦了,“你听不懂中国话吗?”
周胜利对年龄明显比自己大的男老师保持尊重的态度,对这个年纪不比自己大的年轻女老师就不那么客气了,“怎么?我说的也不是外语。”
这就明显带着准备吵架的意味了。
女老师没料到周胜利会反呛自己,加快了语速对周胜利呛白起来:“沈主任说得很明白,让领导同志本人来报到处。学校在入学通知书的入学须知上写得十分明确,学员入校不准带车辆,不准带秘书。”
周胜利两手一摊,“我是自己来的呀。”
女老师气得小脸煞白,嘴唇直哆嗦,“学校规定的是领导本人,你打算来参加学习,回单位好好干个十年八年,干到了正县级再来。这回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周胜利明白了,她是见自己年轻,怀疑自己是驾驶员或秘书冒充,又从身上掏出了身份证,连同《入学通知书》和《学员入学介绍信》一起递给她,“我就是周胜利,如假包换。”
女老师接过身份证,一字一句地念道:
“周胜利,男,一九六0年十月十六日出生。一九六0年,还不到二十七岁,你、你怎么出生这么晚?”
她惊讶地问道。
男老师垂下的眼皮也抬了起来。
周胜利被她问得哭笑不得,说道:“这个问题,你得问我娘。”
女才师知道自己惊讶之下,问得确实不妥,说了声:“对不起。”
她又接过《学员入学介绍信》念道:“周胜利同志,二十六岁,南洪县委副书记,正县级。”
男老师从女老师手里接过《学员入学介绍信》认真地看了看,摇头道:“现在官场奇葩多,二十六岁正县级。你什么学历?”
后面的话是问周胜利的。
周胜利知道他从怀疑自己的身份转向了自己职务的正当性,回答得不像平常那样谦虚:“我是本科,三个专业的学士。”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已经相信了他的身份,着手给他办理入学入续。女老师心里却给他扣上了吹牛大王的帽子:二十六岁就是正县级,还三个专业的学士,在娘肚子里就上学吗?
周胜利拿到了学员证、住宿房间钥匙,买了饭菜票,作息时间表和课程表等。
女老师这才指着男老师介绍道:“这位沈枕老师是党校教务副主任,兼着你们这期后备干部培训班的班主任,我叫季瑶瑶,在培训班做沈主任的助理,主要是为为沈主任和学员们跑腿。”
周胜利辞别了两位老师,背着行李,拉着行李箱找到了学员宿舍楼302号,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双人房间,两张单人床、两张书桌、两把椅子、两把暖瓶、两个脸盆,还有一个小电视柜,一台十四吋的彩色电视机。
看来廳级后备干部在党校的住宿条件还不错。
一张床上已经放上了行李,只是没有见人。
周胜利把自己的行李在另一张床上铺开,掂了掂,暖瓶是空的,提着两把空暖瓶去开水间打来了开水。
看着手里的课程表,周胜利有一种亲切感,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党校生涯从现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