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轻远认为,田加林的死是改变王宝贵案情的一个好机会,应当好好地把握。他让肖振理亲自开车拉着他在闹事的人群后面远远地看着,从电话里听着肖振理心腹的汇报,随时给他们下达指令,让他们拱火。
来的人中有田加林家族一方的,也有他妻子的家里人,还有他姥娘家的人,相互之间多数不认识,给肖振理几个心腹拱火造成了方便。
在肖振理几个心腹的拱火唆使下,田加林的亲属们在检察院门口几近疯狂,有两位上班的检察干部衣服都被撕裂了。
柳清清按照周胜利教给的方法,安排了批捕科的一男一女两位检察干部,身着便衣来到闹事的人群,与田加林的妻子打招呼。
田加林的妻子看到丈夫的部下,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到女干部身上痛哭不止。
女干部受她的感染也跟着哭了起来,边哭边拉着她的手说:“我们科长虽然不在了,批捕科还是你的家,让他们闹着,你去批捕科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架着她进了检察院的大门。
别人还以为她们两个女的去厕所,都没有理会。
柳清清正坐在批捕科的科长办公室里。
进门后,那位检察干部指着柳清清向田加林妻子介绍说:“这是我们柳检察长。”
田加林爱人听丈夫说过新来的一把手是女的,姓柳,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就是这个单位最大的官,“扑通”一声跪到柳清清面前,哭着问道:“加林是因为什么被看了起来,还死了?”
柳清清两手把她拉起来坐到椅子上,还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你喝点水,坐下来咱们慢慢说好吗?”
田家林妻子作为死者最亲近的人,本意就是想知道丈夫为什么被审查,又是怎么样死的,抽泣着没有说话。这就等于答应了。
柳清清先肯定了田加林的优点,“我调来时间不长,对田加林同志的印象就是他业务水平很强,工作当中很讲原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一起案件的处理当中犯了低级错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田加林妻子听到说他丈夫的错误,心中有些不快,问道:“我能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吗?”
柳清清说:“正常来说,工作上的事是不能告诉你的,但是他出了这么个意外,为了让你们知道真像,我可以告诉你。”
柳清清详细把组织部驾驶员王宝贵与公安交警大队值班交警之间的事叙述了一遍,说:“王宝贵被公安局拘留起来,并且以他抗法袭警的罪名报到检察院。田加林同志私自把罪名改成治安斗殴,致交警轻微伤,不予批捕,将案卷退到公安局。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说他犯的是低级错误,我给你解释你就明白了:
第一,按照规定,检察院不能更改公安局报捕材料中定的犯罪性质,认为不合适可以发回重报,但他擅自更改了犯罪性质。
第二,对公安局报捷的材料作出任何决定,都是以检察院的名义,要经分管检察长同意并签字,然后盖上我的章,但是他没经分管领导同意便将案卷退回公安局。
这两个问题都是接触案件第一天都应掌握的,他这些年来也没有出现过此类问题,所以我们认为这很不正常,对他进行了纪律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