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常委会上提出两点:第一点是企业承包是县政府的工作,以县委文件形式下发,属于以党代政。第二点是年初签订的合同,时间刚过半就追加上缴利润,很不严肃,并且给明年的企业承包工作带来很大隐患。
所以我在常委会上提出将这个文件终止的提议,常委会十票同意,一票反对通过。至于我有没有打电话给所谓的情妇,到电讯公司一查就清楚。
关于召开常委会的那天下午县酒厂崔滔滔到我家的事倒是真的。我岳父的老首长的孙女正在读大学,在营川工业区的一家外资企业实习,我出事后我爱人一直住在营川,与她那个晚辈也没有联系。
直到我恢复记忆回来后,她才让我电话通知那个晚辈来家吃顿饭。那个晚辈在实习期间与县酒厂崔滔滔结成好友,晚上吃饭时把她也带了过来。”
“她什么时候走的?”
杜成俊问道。
“当然是晚饭后两个人一同走的。”
周胜利答道。
杜成俊紧追不放:“周胜利同志,你不要避重就轻,我问你她究竟在你家过没过夜?”
周胜利怒视着他,说道:“你去问问我爱人,她允许不允许别的女人同她一起与我过夜?”
他的话外之意是,你往后说话要经过脑子。
申卫纪问道:“你岳父首长的孙女叫什么名字,在哪个企业实习,现在还在不在那个企业?”
周胜利答道:“她叫常歌,在边港独资陈氏企业集团实习,现在应该还没离开。不过我建议,你们问她的时候最好态度好一些,像杜科长对我这种态度可能会惹麻烦。”
杜成俊不服气,“我这个态度怎么啦?”
周胜利说道:“我在公安机关工作过,也知道有些同志认为板着脸,说话硬气就有威严,其实不然,善长讯问的老侦查员、预审员都是和风细雨,不像你这样每句话里都含着枪药。”
周胜利对他已经很不客气了:“到目前我还是廳副级干部,你只是正科级干部,你是奉命来落实与我相关的匿名信,不是对我进行立案审查,我说的对不对?”
杜成俊没有说话,但他不能否认周胜利说的是对的。
周胜利说道:“但你与我讲话一直居高临下。我有这个涵养,可以忍耐你的无知,但常歌只是个学生,是一个在高于背后对我下黑手的那个所谓老干部的领导家庭长大的女孩子,她未必吃你那一套。”
申卫纪听出来周胜利明着敲打杜成俊,实际上是在警示他们两人,这个女孩家庭背景不一般。问周胜利:“你岳父是在哪里工作的?”
周胜利道:“他原是省军区司令员,现在京城。”
申卫纪没想到周胜利的背景竟然如此强大,又问:“他的老首长是谁?”
周胜利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申卫纪彻底惊呆了,领导人的孙女在周胜利这里实习,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家相互是有联系的。
杜成俊在周胜利说出他岳父原是省军区司令员时就已经震惊得目瞪口呆,又听到常歌爷爷的名字,想想先前对待周胜利的态度,感到有些惊惶失措,问道:“那她、她为什么不姓她爷爷的姓?”
周胜利说道:“她爷爷用的是化名,从她父亲那一辈起就恢复了家族的姓。”
杜成俊终于承认了态度不好,“周书记,我不是针对着您,正如您指出的,我有些职业病,不论与谁谈话都好像是审案子,多谢您的批评,我今后一定改。”
申卫纪拿出了纪委的办案专用稿纸,说:“周书记,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要记录下来,这个程序必须走,希望能理解。”
周胜利道:“你们按你们的规定做,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