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就算天塌下来了,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而无条件的安心,将一切烦恼和悲痛以及沉重的包袱都抛向脑后的干脆。
这一晚,卫鱼蜷缩在床上,睁着眼无数遍的回想,想方令越,也想父母。后来身边的床垫往下一陷,然后身后就多了一个人。
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附在她耳边说:“我们还没有约会过。”就像在说,我们早上忘记吃早饭一般随便。
卫鱼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村子而略显紧张,因为四周昏暗,所以不担心对方发现她红透了的面颊和耳朵,但是心跳声却出卖了她。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下午害怕吗?”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卫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方令越。她想了许久,最后转过身回抱住男人,双手紧紧地环住男人精瘦的腰,脸迈进男人的怀里,紧贴着前胸,鼻尖全是他身上沐浴后的牛奶沐浴液的香味。
“害怕。”她说。然后更加紧的捏住男人的衣服,“那年我十五岁。”
过往历历在目,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断断续续的故事,就停在这个开场白上,之后的话全部淹埋在男人的怀抱里。
从两扇窗帘的缝隙处钻进来的月光,就停在小姑娘蜷缩在被子里蜷缩在男人怀里的身体上,方令越垂下眼帘,手划过她的背脊,轻轻地将小姑娘往自己的怀里再推了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卸下心防。
他感受着来自小姑娘的温度,脑海里却浮现起15岁时候的小小姑娘。
她头上缠着白色纱布,像木乃伊,只露出个鼻子和嘴巴。身上的病服很大,空落落的包裹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
小小的一只,孤单的,也让人怜惜。
而那时候的他,只将她当作麻烦,不愿意理她,甚至讨厌他。
如果方令越知道七年以后,他会喜欢上眼前这个小小姑娘的话,会怎么做呢?
时光已经无法倒退,即使重新来过,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像个邻家小哥哥一样关怀备至。
他清楚的是,七年以后,他爱她。
34岁和22岁,中间隔了12年,甚至还不得不背负着七年的痛苦和辛酸。
没有关系啊。
方令越想。
细密的吻从头顶蔓延至脖颈,后来又辗转至小姑娘漂亮的锁骨,他一边吻,一边哄她,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他说:“这些年你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吧?”
他还说:“对不起啊,我的小姑娘。”
这个静谧的夜,他一遍又一遍向小姑娘确认自己的心意,也一遍又一遍的吻过小姑娘的皮肤。
过了许久许久,男人终于停下了。他望着怀里小姑娘水盈盈的双眼以及被滋润得红彤彤的唇瓣,心里浮起一丝躁动,又强迫自己压下,然后浅浅的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声音里带着远归后的疲惫,“明天跟我去约会,嗯?”
卫鱼想也没想的嗯了一声。她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脖颈处,观察他说话时上下移动的喉结。鬼使神差的伸长脖子,吻了吻那个地方。
方令越原本压制住的情愫突然又开始躁动,握在她腰间的手收紧,片刻后听到她说:“我的眼光一点也不差。”
莫名其妙的话,弄得男人哭笑不得。
半晌,小姑娘又说:“你就好。”
“嗯?”
她抬起头,眼里含笑:“我也喜欢你啊。”
我的方令越。
我的方老师。
然后,这个夜晚终于在男人去卫生间又洗了一次澡之后结束。
卫鱼躺在床上,羞羞地想:
两个人抱着睡真的很热啊。
要不要她也去洗洗?
清晨,在男人的怀抱中醒来。迎着晨光,卫鱼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打量方令越。
他有一双浓密的眉,眉头舒展。往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双唇微微张着,凑近些可以闻到鼻翼间的呼吸声,带着灼热的气息,连身体也跟着有节奏的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