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暗下去后,呼吸声就愈发地明显。
徐志宇翻来覆去睡不着,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随后他伸出两只手压住胸口的棉被,头微微偏向男孩的方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徐志宇也不管他理不理,继续说:“我承认,对你我说了些不好的话。但是今天,我并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的。”
回应他的仍旧是四下寂静的黑夜。
徐志宇叹了口气,翻身背对着男孩。他自言自语道:“可我能怎么办,连弥补都是多余······”
从被子里传出男孩的声音,“不用弥补。”
徐志宇自嘲道:“是啊,你并不需要——”
他还要往下说,男孩打断他,“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你能给吗?”
徐志宇呆住。
男孩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讲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事,“你不能,谁也不能。”
徐志宇从讷然中回过神。屋子里很暗,男孩的声音就盘旋在他的头顶。明明那么轻松地口吻,却重重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晚,徐志宇彻夜难眠。
第二日,徐志宇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再次回忆起昨夜男孩的话,从心底生出一股挫败感。
他错了。不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弥补男孩,而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无法弥补也不该弥补。
那些伤,原本应该烂在时光里。而谁都不应该以补偿的名义一次次地提醒他。更不该以关怀地形式一次次地将他推下悬崖。
但他却在无意中做了两次刽子手,重伤了男孩两次。
卫鱼拉开窗帘的一角,任凭清晨的阳光肆意地倾洒在自己的肩头和脸颊上。
这样的阳光,回去以后恐怕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她稍微侧身,那些阳光就穿过她的身体,照射在方令越的鼻翼和嘴唇上。